“元皓,欲荐何人?”
袁绍问及,余众也皆附耳相闻,想要看看究竟是哪家子弟,竟得田公如此青睐。
田丰笑而言道:“大王,此子已在殿外恭候,一见便知。”
“噢”
袁绍心中好奇,给身旁内官使了个颜色。
内官当即奔走出殿,很快就见到了已在恭候之人。
见之很是惊讶,倒不是认识此人,而是此人看起来也未免太年轻了吧。尚未及冠,一副儒嫩之色,略有颔首,礼节倒无所失。
然而,年岁啊,仍旧是一个难以逾越的天埑。
“小郎君,王上传见。”
“多谢内使通传,感激不尽。”
司马懿冲着内官见了一礼,整理了下身上衣衫,平复着心中的波澜。
“小郎君不必多礼,随吾来吧。”
内官说完,提步踏阶。
司马懿也狠狠的呼吸了两下,踏上那阶梯,尽头便是整个大赵的最中心。
近来几月,沮师忙于军中事务,不可开交,便让自己先跟随田公学习。几月授学,自己能够感受到田公对自己的欣赏。
今日,更是伴随其入邺宫。
可中途,便被人传召至此静候。
从站在台阶下的那一刻开始,自己就在想该怎么面对赵国君臣。
到现在,仍旧思绪如麻,不得其解。
毕竟不是先前去拜访沮公,自己腹中早已做下定论。现在,就看这几日心中所想,会不会用的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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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司马懿,拜见大王!”
事到临头,司马懿反而浑身放松下来,大大方方的见礼言道。
殿内众人,看着眼巴前的毛头小子,无不是诧异非凡。这其中,听说过河内司马氏的人很多,听说过司马防的人也很多。
甚至司马防之子司马朗,知道的人也不在少数。
可唯独这司马懿,闻所未闻!
不同于别人,袁绍早在司马懿拜沮授为师时,就知道了此人。司马防次子,字仲达。
河洛之变后,司马家遭遇灭顶之灾。司马防及其三子,皆殁。
只是没想到,原本应该在袁氏记录的关东俊杰上划去的司马懿,居然还活着。而且,还来到了赵国,拜了沮公与为师,学于田元皓。
“孤道是谁,原来是沮公高徒。田公所荐,使公与无功也!哈哈哈”
袁绍向着田丰开了句玩笑话。
田丰亦是面显笑意,沮授摇摇头苦笑道:“王上,仲达天赋异禀。臣本想教导二三载,再为国举才。今日田兄先行,且看这孺子表现如何吧!”
“公与大气!”
袁绍赞了一声沮授的气度,转看向司马懿,笑着言道:“仲达,今中原楚、曹、孙大战,群臣献两策。一乃弱曹之策,一乃坐观之策,孤意难决啊!”
说完,众人目光皆注视着殿内的这位少年郎。
司马懿微微颔首,没有立即说话,而是思忖了片刻,俯身躬礼言道:“启禀大王,小子年岁尚轻,历事不足。胸腹之见,不过尔尔,万不敢与庙堂诸卿相论,更不敢定诸国栋之策。”
话音一落,殿内众人,面色各异。
袁绍有些皱眉,心中也在奇惑这小子究竟是不敢,还是没有想好如何回答。至于有才无才,沮授和田丰可不是瞎子。
但别人心中的想法,就未必如此了。
有的人认为这司马懿年纪轻轻,倒是深得进退之道。无此言,即便其今日高谈阔论,日后在赵国军政之间也是寸步难行。
毕竟,这是一场权力的争斗,一孺子冒然闯进来,不被搅得粉身碎骨都是天大的运气了。没看到,殿内很多人都闭口不言,坐视审配、郭图相辩吗?
连他们之中的某些人都不敢妄言,更别提这区区司马懿了。
而有的人则认为这司马懿不过如此,空顶着沮授高徒的名号,腹无定论。
“仲达,不必拘谨,尽可言之。”
袁绍看到了沮授和田丰的从容淡定,再度开口言道,想要看看这个小家伙是不是还打算推了去。
果不其然,司马懿突然之间也有些失据。
自己还是逃不掉啊!
于是,再度俯身,朝着两侧的赵国重臣言道:“小子若有失言之处,还望诸位长者,莫要怪罪。”
随后,这才挺起胸膛,向着袁绍言道:“敢问大王,欲何时举大军南下?”
“噢今岁如何?明岁又如何?几载后又如何?”
“若今岁南下,则攻楚国。若明岁南下,则攻曹操。若几载后南下,则两相并攻。”
司马懿神色越来越淡定,坦然说完后,便肃身等候着他人的再度发问。
袁绍没有再言,而是逢纪站出问道:“仲达所言,皆出兵攻伐,莫非以为吾之策有不足之处?还望司马仲达指点!”
逢纪说完,司马懿心中便晓得其与审配应该是主张按兵不动的一方了,回礼言道:“逢中丞言重了,小子初涉世事,理应多向中丞请教,岂敢言指点一词。不过,既是论策,当不弊言辞,方乃吾大赵名士风范。”
“懿斗胆而言,还望中丞勿怪。按兵不动,于吾大赵此时而言,并无不可。待到曹使君与楚王拼个两败俱伤,而吾休养足粮,再挥师南下,确实妙计。只可惜,曹使君帐下亦有荀文若、程仲德、戏志才、陈公台等谋略绝伦之人,又岂会坐等吾大赵成渔翁之利!”
“懿不知彼等如何谋策,但吾大赵若无动静,必然处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