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陶城破的消息,让身在彭城前线的曹操,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一夜之间,城外十几里的曹军大营,便没了踪影。
斥候确定了曹军仓皇退兵后,刘勋立即率领大军,开出营垒,朝着曹军军营而去。
看着那依旧坚挺着的大营,上面旌旗羽帜与常时一般无二。可里面,却是空荡荡的一片,星罗密布的帐篷,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追!
刘勋的眼中,只剩下这一个字。
被曹操这孙子怼的损兵折将,若不趁此机会,找回点颜面,自己日后还怎么在大楚立足。
留下两万人负责防守彭城、保护粮秣后,刘勋的大纛引领着三万余众,顺着曹军遗下的足迹,追了上去。
同时也没忘记让统帅南阳大军的陈瑀、陈琮兄弟,及其帐下大将陈简、陈牧等人,紧随自己之后,以为后援。
未行半日,沿途所见,皆是甲械弩矢散落,更有粮车丢弃,足见曹军仓皇之样。
见到这番局面的刘勋,心下更加确定了继续追下去的想法。
于是,前军速度迅捷。
天色刚落,刘勋就来到了留县城南三十里外。
斥候仍在趁夜追寻曹军的踪迹,不过想来定然不会距离太远!
刘勋也与几位大将,聚于帐内。
“车骑,吾等如此追击,末将担心曹军有诈啊!”
担忧了一整天的乐就,趁此时机,劝言道。
刘勋点了下头,冲着乐就一笑,说道:“放心,本将又不是第一次上阵。曹孟德这点把戏,可唬弄不了本将。”
“车骑莫非有良策?”
雷薄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家主将。今日曹军的布置,未免也有些太明显了。那曹军素来军纪森严,传闻不下于周军。又岂会做出抛弃甲械、粮秣之举?他们只是撤退,而不是溃逃啊!
刘勋轻嗯一声,与二人道:“本将欲将计就计!今夜汝二人各引五千将士,左右蔽行。待到曹军伏兵击某,尔等便杀将出来,必能大胜!”
“曹军尚有五万余众,车骑以贵躯诱敌,万万不可,还是末将来吧!”
乐就抱拳一言。
刘勋随即冷哼一声,压了下手掌,示意乐就静静听来。只闻:“某与阿瞒,也算是相识甚久,其能力确实胜于某。但某太了解他了,此时昌邑危急,设伏断后之兵,必然不过万人。虽然功劳小了点,但总能为吾等挽回点颜面。日后,在朝中如何站稳,可就看这几日了。”
“车骑放心,末将二人唯车骑之命是从!”
乐就、雷薄立马表明立场,因为车骑将军显然不仅仅与颍川陈氏交好,更与下邳陈氏也有关联。甚至,卫将军桥蕤都乐得与车骑相交,更何况他们两个没什么背景之人。
“下去准备吧,本将不会亏待了二位!”
“多谢车骑,末将告退!”
两人退出大帐,各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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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曹操,就在留县之内。
留县城外,皆是就地度夜的曹军将士。既无营寨,又无帐篷。
好在夏季夜风习习,全无寒意。
城内县衙中。
一间屋舍内,灯火通明。
曹操、荀彧、戏志才三人,正围着舆图观察形势。
“文则那边,有消息了吗?”
“暂时还没有,不过想来也应该快回来了。文则有大帅之才,眼略独到,想必当会随机应变!”
戏忠沉着面色,眉头也稍微皱起。
局势的变化,有些出乎意料。
自己还是估算错了楚国的实力,或者说是汝南袁氏的影响力。
赶来支援的刘勋的兵马,从两万人涨到了五万人,这点早就了解了。也没人将其放在心上,可让人难受的却是北上的桥蕤所部。
桥蕤所部本只有两三万众,这点兵马想要拿下昌邑城,异想天开。
即便是其与张勋汇合,定陶、昌邑一带自家也有三四万众,坚守上一两个月不成问题。可现在的状况是,桥蕤一路北上,沿途望风而降。
再加上定陶失守,张勋大军东进。济阴、山阳各地豪族,纷纷附起,领私兵、乡勇,加入桥蕤所部。而鲁国、东平国、任城国,更是径直换了大旗,举兵叛乱,响应张勋、桥蕤。
昌邑所在的山阳郡,几成孤地。
“现在是要想办法处理桥蕤所部,张勋虽然攻破了定陶。但子孝将军那里损失不大,加上昌邑守军,尚有三万众。但是桥蕤所部,却拦在吾等与昌邑之间,不破此獠,难以辗转。”
荀彧亦是面色凝重,眼下的形势极为不利。楚国的奋起一击,转瞬间就改变了战场的局势,打破了持续数月的僵局。
曹操深呼一气,瞅着这舆图,说道:“文若、志才,吾欲效王司徒之计,如何?”
荀彧、戏忠眉头紧蹙,注视着曹操,见非玩笑之语,也开始静心思索起来。二人,时而盯着舆图,时而错耳交语,迟迟不能定。
曹操冷静的呼吸着,确实是一个艰难的决定。
尤其是这一法子,还是有失败者先例的时候,更加让人缺乏信心。
良久,二人商议出了点眉目。
“主公,忠不赞成此策。此策初略一观,确实有可行之处,然实不可行也。只说一点,吾军将士,多是兖州人士。一旦楚国全据兖州,将士必逃亡甚重。主公嫡系部曲逃散过重,还如何再压住臧霸、管亥等人。”
戏忠摇着头说道。
闻言,曹操顿陷纠结,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