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道:“先前我也是先入为主,被这些人吓住了,只当此处也是害人的陷阱。但看了暗牢我便有了疑心,在这石壁间开凿门户如何之难,若单为了害人岂不是得不偿失?如此阴森的地方,谁敢进来,进来谁又敢不加提防?布置陷阱机关又怎如外间方便?而且看这铁门和石上痕迹,也不是今人所建。上面那些洞穴,规律都是一个小洞穴搭配一个可以住人的石室,分明就是守卫驻守和放置杂物的地方,此处只有一条石阶上下,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僧人道:“有理,原来此处是他无方庄先祖所建的地牢,只是那犯人在下,出口应该就在顶上才对。”
沈放道:“也不是。”看了那老农一眼,笑道:“不想原来还是被老丈说中了。”
老农奇道:“我说中了什么?”随即道:“老头子先前多有失礼冒犯,口不择言,小兄弟赎罪则个。”
沈放道:“非也,非也,确实是老丈言中,此处应该正是无方庄祖上藏宝的地方!”
季开等人同声道:“什么?”
沈放道:“诸位想想,什么样的犯人至于要做这么大的工程去看管?天下什么都缺,还缺关人的黑狱么?这里完全是在地下,建造的如此隐秘,不知耗费了多少人力,天下只有一种地方才会如此舍得花钱,季老前辈,你说是什么地方?”
季开道:“不错,金库,只有更多的钱才值得花大价钱去守。”
沈放道:“不错,想这牢狱只是顺带而已,下面定然还是守卫的石室,那藏宝的宝库,必然就在最下面。”
老农和胖子都是喜形于色,道:“正是,正是,咱们还不快快下去。”
沈放笑道:“急什么,那是好几百年前啦,这洞窟定是陈棱当年所修,他手掌大兵,掌管一域,推倒座山,建个宝库自是轻而易举。但这六百多年过去啦,纵有钱财,也早被搬空了。”
季开道:“这倒也是,看这洞穴台阶,不知道多少年没有人来过了。你看每间石室都是干干净净,一点杂物都没留下,显是人家走时还刻意打扫了一遍,唯恐漏了些什么。”
削瘦老者叹气道:“只怕真是如此,那咱们还是抓紧上去,早早出去才是。”
沈放摇头道:“顶上原来是有出口,但此际定然不在了。”
削瘦老者道:“何以见得?”
沈放道:“龙家的后人不知是何原因,想是不要这里了,才会搬完了里面的财宝。试想天下哪里还有比这更保险的金库,有钱自然还是存放在这里。既然弃了此处,出去的门户怎么还会留下?”
老农恨恨道:“原来如此,我说当年怎么一点钱也没有找到,原来都藏在这里……”说到一半,急忙住嘴。
季开道:“如此说来,要想出去,咱们只有回那铁屋,或者回去看看甬道上游。”
沈放道:“我瞧这两处大约也是死地,龙家的人必然在那边等着咱们。”
胖子急道:“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在这里等死么?”
沈放道:“咱们不妨还是去那宝库看看。”
胡群立道:“都搬完了还看什么?”
沈放道:“这么一个绝好的地方,若是你,你舍得就此弃了么?你就算今天走了,留得青山在,总还有能回来的一天。”
胡群立道:“不错!明上的路毁了,还有暗道!”
花轻语道:“咱们来的不就是暗道么?”
沈放道:“上面这宅子是新修的,这暗道也是新修进来。但当初修建之时,自然想到,这宝库虽是易守难攻,也要防备有人堵住出口瓮中捉鳖,这宝库必然还有一条路,不经这石阶也能直通地上。”
胡群立道:“沈兄弟所言不错,咱们先下去看看,此处既无别的机关,咱们也不害怕,若能找到密道最好,就算找不到,再回来便是。”
沈放前面先行,果然再往下去,仍有几处放杂物的小洞穴,几个能住人的洞穴,眼看离下面潭水越来越近,石阶终于到了尽头,尽头最后一个山洞,穿过一条几丈长的甬道,眼前突然一阔,两扇半开的巨大石门突兀而出,石门之大,足有十余丈高,后面黑漆漆不知有多深。
沈放道:“好一扇大门,看来这龙家的钱当真是不少,咱们进去看看。”
僧人见他举步就要进去,忙道:“小心,这宝库里定有机关。”
沈放笑道:“书上才这么写,这里堆的都是金银,常常搬进搬出,怎会乱设机关。宝库就这大门难进,此刻里面已空,人家门也没关,大伙尽管放心。”
花轻语道:“那你走前面。”
沈放道:“小心谨慎点总是没错。”从地上捡起块石头,贴着地朝门内滚去,只听石块在地上滚碌碌滚动。沈放笑道:“你看,没事。”话音未落,只听飕飕声响,门后如疾风骤雨一般,夹杂箭矢撞击石壁之声,直二三息功夫方停。
季开脸色也是一变,道:“沈兄弟,这是?”
沈放也是瞠目结舌,皱眉道:“这伙人真不讲究,哪里有宝库大门还藏机关的道理,当真是岂有此理!”
胡群立笑道:“沈兄弟真会开玩笑。”
沈放道:“这次肯定没有了。”
季开道:“我先进去。”他见此处甚是干燥,取了手上长绫,还给花轻语,拔剑在手,一手拿着火折子,慢慢走进门里。过了片刻,听季开道:“大伙进来瞧瞧。”
众人知道确无危险,鱼贯而入,见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