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人都回去了,石大勇这才脸一垮,五官呈倒八字的状态,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愁的不清,张强见了,给崔云香说道:“你先回去吧,我跟大勇说说话。”
崔云香闻言,答应道:“行,别说的太晚了,大勇,那嫂子就先家走了啊。”
“嫂子路上慢点。”
张强掏出烟,递给石大勇一根,点燃,“大勇,我看叔的这个脸色,病不轻啊。”
石大勇吧嗒吧嗒连抽好几口,说道:“那可是不轻,要命的病。”
“啥?”张强诧异:“什么病?看叔的年纪也不是太大,能得啥要命的病?”
“唉,生病哪里还分什么年纪大小?倒霉,摊上了,食道癌。”
“什么?!”张强两指夹着烟,一时间竟忘记抽了,就这样看着在烟头忽明忽暗的火光下石大勇愁眉不展的脸,脑子里顿时闪现出四个大字:祸不单行。
石大勇家的状况他是大致知道的,可可到现在还没有找到,老人家又得了这个病,真是,真是……,张强想安慰安慰石大勇,可搜刮了满肚子的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好干巴巴的说道:“大勇,唉,大勇,你也别愁,有道是车到山前必有路,唉,哥嘴笨,不会说话,你说,你准备咋办吧,看哥能帮上忙不?”
石大勇摇摇头:“张大哥,暂时不用你帮忙,等兄弟实在没法子了,我再跟哥商量,现在我就想着好好给爹看病,如果真是老家县医院误诊就好了。”
“说误诊,这个几率也是有的,你准备怎么个看法?”
石大勇将香烟递到嘴边,连抽好几口,将手中的烟蒂弹飞出去,徐徐的吐出嘴里的烟圈,说道:“大夫说了,县有个食管癌研究所,专治我爹这个病,今天,跟崔师傅聊天,他老家就是h南的,就是咱队的崔木匠。”
“我知道他,他咋说的?”
“崔师傅说那地方挺好找的,我准备明天就带我爹先到那里看看去。”
“你别说,我好像也听人说过那里治这个病比较有经验,不过,我算算啊。”像他们运输队的司机,都是哪里有活哪里去,这里到那里的距离都了解的差不多,张强心里估摸了一下说道:“咱这里到l县200多里地呢,说近也不近,说远也不远,你准备咋个去法?”
“这个事,我也想到了,我想跟队长说一声,不行就开我的车去,油钱我自己掏,这样也快点,三个多小时就能到,最晚第二天就能赶回来,就是不知道队长能不能同意。”
“我觉得能同意,咱队长挺好的,一般情况下,遇事也能替咱着想。”
“唉!你说这都是什么事?”石大勇叹了口气:“不早了,张大哥,你回去歇着吧,我也回去了,你不知道,这些天,我哪睡过囫囵觉,乏的不行。”
看着石大勇胡子拉碴的憔悴模样,张强也知道石大勇这是累惨了,当下也不再多说,与石大勇告辞:“行,快去歇着吧,哥也回。”
“嗯,走了。”
张强回到家,崔云香还等着他呢,听见门响,急忙迎到门口:“咋样,大勇说没说,老爷子啥病?”
“啥病?我跟你说,事大茬了。”张强掩上门,拉上门栓,拉着崔云香往回走:“绝症,食道癌!”
“娘来,天老爷呀,咋得这个病呀。”崔云香乍一听也是吓的心一突突,她都替石大勇愁的慌:“你说大勇家也够倒霉的,一个事连着一个事,诶,我刚才咋还听石大勇他爹说,大勇他四兄弟以后就不回去了,让石大勇给在咱这找工作?”
“恁老远,你还听见了,我说你这耳朵还挺灵的,可不是吗?你说叔也真是的,大勇的日子过得这么艰难,他还净给大勇找事,你看着吧,这个事得把石大勇愁死。”
“没那金刚钻,别揽瓷器活,你说他既然办不了,干嘛还同意老四的事,现在人跟着出来了,不管怎么着,这事就算上栽他身上了。”
“我看大勇的脸,很为难啊,估计是推不掉,行了,咱自己家的事还摆活不好呢,别人家更操不了那么多的心,大勇家的事咱能帮多少是多少,帮不了的咱也没办法,唉,不说了,赶紧睡觉。”
张强在驻勤点上,都是老爷们,干活累了一天了,躺床上就睡,大家都一样,谁也不嫌谁,回到家可不行了,有人管了,崔云香见张强脱鞋就往床上躺,气的顺手拿起扫床笤帚照着他腚上肉厚的地方连敲好几下:“睡什么睡?洗漱去,你那个脚不洗臭得能把人熏死。”
张军弟兄两个见娘揍爹,也都爬起来,狐假虎威的把张强往床下推,直到把和张强欺负的落荒而逃,娘三个哈哈大笑起来。
翌日一早,天刚朦亮,石大勇起来,先把兔子收拾了,现在天不是太冷,再不收拾怕是要坏,兔子肉泡到水里,兔子皮四个脚钉到墙上先晒起来,等以后看有收兔子皮的没有,有的话就卖掉,就是自己不会硝,不然硝了攒着,做个什么的给爹用正好。
兔子肉一会儿等王英起来给炖了,说是给爹补身子,爹这个样子,哪里吃得下去,顶多也就能喝点汤,石大勇想了想,要不然等肉煮熟了,剁成肉泥掺到汤里,看爹能不能多吃几口。
石大勇这边细细打算着,王英那边也醒了,怕吵醒熟睡的人,她蹑手蹑脚的下了床,石大勇看见了,冲她做了一个手势,王英会意,夫妻两个走到院子里小声说话。
“英子,兔子我收拾完了,你这就给炖上吧,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