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对手而言,冯弦机是地狱阎罗,而对于西南军而言,他是战神下凡。随着他抵达营地,军风军纪瞬间拔高一个层次,站岗的挺起胸膛,巡逻的握紧□□,整个营地的精神面貌有了一个质的提升。这当然不是说雷暮治军不好,而是主帅和“神”之间总是会隔着一道银河的距离。
冯弦机一来便了解了这几日的战况,在得知雷暮答应了与南疆女君对战并越好三局定胜负之后,他轻飘飘地瞥了雷暮一眼,后者膝盖一软,差点儿当场下跪。
“王爷,并不是属下逞能……”雷暮摸了摸鼻子上前辩解。
“行了。”冯弦机制止道,“别的话本王也不想多听,就问你接下来如何打算的。”
“既然南疆女君拖延时间,那属下便没有再与她戏耍的功夫了,明日便准备攻城。”雷暮严肃了神色,并递上了自己的拟好的作战计划,“王爷,请阅示。”
冯弦机迅速看完他拟定的作战计划后,什么也没评价,先放到一边。
“王爷,可有不妥?”
冯弦机道:“本王此次来不是指挥作战的。你走后不久南疆女君就派人来议和,本王与温先生等人商议过后决定答应,你与南疆女君比武一事应该就是她为了拖延时间想的法子。”
雷暮瞪眼,有种被欺诈了的感觉。
“这么说来她折腾属下这么多日其实是在等王爷你?”
“可以这么说。但是她估计没想到本王会亲自来,只是在等本王对你下停战的命令。”冯弦机实话实说道。
雷暮咬牙:“当真是耍我的……”亏他还在对划了她一刀而感到内疚,以为她真的是有个什么好歹,好么,这都是人家的计策。
“好了,以后打仗的机会还很多,如今既然能和平解决那也没必要让兄弟们去拼命。”虽然他带的兵一向战无不胜,但他是从底层士兵爬起来的,知道一场战争中主将拿到的伤亡数字都是这些兄弟们一刀一枪地搏杀出来的,他没必要制造无谓的牺牲。
“可南疆地理位置特殊,一旦她们背后捅刀子,咱们西南片区就会有大麻烦。她们此时派人求和,可信吗?”雷暮脑子不算笨。
冯弦机道:“这就是本王来的目的,亲自会会她。”
“南疆女君?”
“嗯。”冯弦机应了一声,手指不自觉地在桌子上轻轻叩响,这是他沉思的标志性动作。雷暮不好打扰,抱了拳下去给他安排住处去了。
次日,雷暮没有率兵攻城,反而是派人递来了信。
没在城楼下看到雷暮大军,凤玉便知道是云之处说服了冯弦机。可信上说议和一事重大,单凭一封手书太过轻佻,须得正式见面会商才行。
“他们派了谁?”
“温如易。”
凤玉虽从未见过这位温先生,但在冯弦机嘴里也听说过几回,据说是王府第一谋事,素有机敏之名。凤玉倒不担心在这位温先生手下落了下风,只是犹豫见面一事。
不应,冯弦机会认为南疆没有诚意,拒绝合作。应了,她的身份恐怕就要暴露。
“温先生见过你吗?”海棠知晓她担忧之处。
凤玉摇头:“不知道。我在大夏之时素来高调,我没见过他,但不代表他认不出我。”
“那要不还是我代你去?反正都已经骗过雷暮了。”海棠道。
凤玉认真思索了一番可行性,道:“这与战场交手不同,这是双方会商,如果用假的女君去跟他们谈判,一旦被戳穿,可是非常跌份儿的事情。不仅如此,恐怕还会让他们怀疑我们的诚意。”
“那你还答应吗?”
“应吧,我总不能躲他一辈子。要是真被温先生认出来,我也认了。”凤玉无奈一笑,派人传令,答应见面协商,并约定在三日后,地点由他们选择。
雷暮得到消息,第一时间禀报冯弦机。
“依属下所见,不如约在城楼下?搭个凉亭,也算正式。”最重要的是安全,双方都没有什么下手的机会。
冯弦机回想了一番,道:“本王记得俪都城外有一条圣女河,河岸两侧风景瑰丽,是踏青出游的好去处。”
雷暮挑眉,这是在选谈判地点还是约会地点?
“就定在圣女河东岸的观景亭,老时间,巳时一刻。”冯弦机拍板。
“是,属下这就派人去回话。”
凤玉对这样的安排没有意见,圣女河岸离城边不过二十里地左右,只要安排得当,完全能保障她的安全。只是她以为温先生那样稳妥的人应该会选择在城楼下搭个凉亭,没想到竟然还有这般新奇的想法。此时,她还不知有人撒了网,只猜测到读书人大概有什么不同的浪漫想法吧。
三日后,凤玉带着护卫队从东门出城,海棠跟随她左右。
俪都城外的圣女河是一条被南疆百姓神话的河流,据说孕妇饮下圣女河水便会产下女婴,而少女饮下圣女河水则会日益美丽。南疆民风开放,并无大夏那般的重男轻女,很多人家会因为想要一个女儿而特地请丈夫来圣女河挑水。凤玉幼时也同兄弟姐妹们来过,只是她们那时还小,并不懂这些传言,喜欢来这里无非是觉得河岸风景秀丽,地势宽敞,便于他们放风筝。
凉亭处,已有人在等候。
凤玉带了百余人出来,离凉亭还有五十步远的时候她吩咐众人留在此处,她带着海棠前去即可。按照她的本意其实并不需要带这么多人来,只是下面的人执意如此,她便由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