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南葵拼命忍住才有没有笑出来,而是起身对徐淮王妃说道:“那么此事就多谢皇嫂了,今日也叨扰了够久了,我就先回去了。”
徐淮王妃看着徐南葵也起身,跟着起身相送,到了花厅的门口,徐南葵拦住了徐淮王妃说道:“皇嫂,你就别送了,免得皇叔又吃醋。”
徐淮王妃知道徐南葵这是已经知道了徐淮王在里面,有些懊恼的看了一眼里面的屏风,喃喃自语道:“真是没用!”
徐南葵笑着说道:“皇嫂还是等会在和皇叔说吧,还有一事,要叨扰皇嫂!”
徐淮王妃整理了一下徐南葵的发饰,说道:“说吧,何事?”
徐南葵郑重地给徐淮王妃行了一个大礼,随后说道:“南葵在此,谢过皇嫂对于李三娘的帮助,三娘不方便来此谢礼,又我代劳,希望皇嫂不要介意。”
徐淮王妃有一小会楞神,随后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面上带着笑容说道:“那是她自己的造化,与我无关。”
徐南葵也不再多言,徐淮王妃不想承这个情,那么自己若是强行谢礼那么反而适得其反。
李三娘刚才京城的时候,徐南葵给她们找了许多门路,可是世道对于她们来说,永远是不公平的。
别人的误会,歧视,谩骂,这些都加在了这群女子的身上,明里暗里的多少人拒绝了她们,徐南葵那时有说过养着她们,可是她们没有同意。
那时候李三娘笑着对她说:“南葵啊,我们一起杀过敌,一起受过伤,你养我,可以,但是这世道,我不想要你养,我得带着她们走出一条路,一条依靠着自己活下去的路,不管前面有多难,可是我若是不带着她们走下去,我们这些人活不下去。”
徐南葵那时候沉默了,也没有再劝李三娘,那个时候,夕阳下,落日的余晖倾泻在李三娘的身上,李三娘没有悲喜。
脸上只有坚定的信念,和对于生活的憧憬。
以前的南葵不明白,可是和李三娘一起经历过了那些之后,她明白的。
战乱年代,那些上过战场的人,是不一样的,那种心里的创伤不需要时间来弥补。
军人的战功是一份荣耀,那种荣耀给了他们对于战争之后创伤的修养生息,所以自古以来只打胜仗,因为每一次对于人性的抉择之后,必须有些东西来支撑自己。
可是李三娘她们呢?什么都没有,不会有封赏,因为徐康帝不会开这个先河,所以,她们得不到世人的赞赏。
没有理解,就算你卸甲归田,那些人不会和对待男子一般,把你的战功当作是荣耀,那些战功只能是一道一道的枷锁,不停的禁锢着她们。
开过封,见过血的刀,是没有办法藏住杀气的,见识过自己实力,掌握住自己命运的李三娘也是不习惯攀附着别人生活的。
最后,她们开了第一楼,一个算是青楼又不是青楼的青楼。
只是因为,至少她们在这里活得恣意一些,潇洒一些,她们用更痛的流言蜚语,来掩盖住自己内心的不甘心,不痛快。
这也是她们对于这世道的最后一次怒吼,说起来好笑,男人上战场升官发财,光宗耀祖,她们只能开起这青楼,苟延残喘。
徐淮王妃是第一个给与她们帮助的人,带着女眷在此吃法喝酒,压下流言蜚语,让第一楼,成为了唯一一座不算青楼的青楼。
这份恩情,李三娘和第一楼的所有人都记得,所以徐淮王妃也成了这第一楼的第二股东。
徐淮王妃看着徐南葵离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她能做的其实比不上徐南葵,她比自己心更狠,手段更毒辣。
她不在乎世人,史书,对她的评价是什么,可是她又能够做到敬畏史书,远离流言蜚语。
凭心而论,她做不到。
历代的皇帝也做不到,没有哪一位皇帝,重臣,不希望自己能够名垂千史,更没有人会愿意在自己的一生上,沾染无数的污点。
徐南葵敢,且这么做了。
花厅里面传来徐淮王的声音:“别看了,人都走远了。”
听听,还带着一股委屈的意味,徐淮王妃忍俊不禁的说道:“我瞧着这是和太平说的一般无二了,真是好大的醋味,谁家的醋坛子打翻了。”
徐淮王从后面一把抱住徐淮王妃,就这么抱着徐淮王妃坐道了茶几面前,把徐淮王妃圈在自己的怀中,把脑袋搁在徐淮王妃的肩膀上,嗡声说道:“自然是你家的醋坛子打翻了,还是很严重的那种。”
徐淮王妃感受着耳边传来的热气,脖子慢慢的变红了,像是染上了一层粉嫩的彩霞,惹得徐淮王轻轻的咬了一口。
徐淮王妃更不好意思了,伸手推开徐淮王,转移话题道:“别闹,青天白日的,你觉得太平说的有几分真,几分假?”
徐淮王也不闹王妃了,伸手把玉佩放在了茶几上,说道:“你怎么看?”
徐淮王妃看着桌上的玉佩,正是之前徐南葵扔在地上摔碎的盘龙玉。
徐淮王妃伸手在玉佩上摸了一下,久久没有说话。
身后的徐淮王说道:“以假乱真是吧?”
徐淮王妃点了点头说道:“盘龙玉是由我沈家的叔公做出来的,世上就那么一块,眼前这一块,从外观上,但凡我不上手,我看不出来真假。”
徐淮王的眉头也皱起来,问道:“连你都分不出来,我自然也是,可是你叔公已经去世好久,而且这玉佩关系重大,不可能做出来两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