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言论,不一而足。
这样的舆论发酵了两天,消息都传到宫里面去了。
“陛下,此种不切实际的言论有辱皇室尊严体面,更辱没了先帝圣名,臣认为应该捉拿戏院等人,杀鸡儆猴,断了悠悠之口。”周遂之向皇帝进言。
小皇帝心里正爽呢,终于也轮到有人站出来骂汤凤了,且都是他平日里不敢骂出口的,他怎会下旨制止?高兴还来不及呢。
小皇帝装模作样地表示为难:“堵不如疏,朕虽然是天子但是也难以管住天下人的口舌,若禁言了事,免不得让百姓以为朕不是能纳谏之人。再说了,戏院不过是排了一出戏,没有点名道姓,若是拿了人,岂不是在对号入座不打自招?”
周遂之皱眉,这绝对不是意外事件,定然是有人在后面着力策划。观小皇帝的神色,他绝不会插手此事了。
周遂之心下叹息,回家便对夫人道:“陛下的品性,决不能胜任这个位置。皇室内部如何争斗都不能摆在明面上来,一旦让百姓认为皇室中人都是勾心斗角、贪图享乐之人,百姓对皇室还有何敬畏?陛下作为天子,还有何尊严可维护?我今天向他谏言,并非只是想保护公主,也有维护局面稳定的意图。可惜他看不懂也听不进,全然迷失在了私人恩怨里面。”
周夫人抱着胳膊冷笑不已:“竖子不堪重任,也妄想与公主一较高下。”王室当年遭遇倾覆之祸,可公主却能隐忍这么多年,岂是皇帝小儿能比较的?
“舆论能杀人于无形,此事我们必须得插手了。若这样放任下去,公主的名声更是不堪,于复国也是百害无一利。”周遂之沉重地道。
“你说怎么做,我都听你的。”
周遂之眼眸一暗,道:“宋仁,不能留了。”
西南王府,温如易如实的将外面的动静报给了冯弦机。
“也不知是谁在后面操作,竟然搞出这么大动静来了。”温如易感叹道。本来就薄薄的一层名声,如今更是千疮百孔了。
冯弦机正在看西南传来的事报,抬头扫了他一眼:“你猜不出来?”
“宋仁?他愿意这样糟蹋自己女儿的名声?”
“不割点肉下来,怎么能卖这苦情戏码呢。”
温如易见他似乎不着急不担心,忍不住凑上前问道:“外面都骂成那样了,王爷当真不插手?”按理说应该心疼了啊。
“你们不是不让我管太多?”冯弦机将之前他们劝阻他的话丢了回去。
温如易:“……”
“她已经给宋仁准备了大礼,用不着本王操心。”
“……皇贵太妃娘娘真乃奇女子。”不仅长得不似凡人,就连脑子也比一般人好使太多。
“嗯?”冯弦机抬头看他。
“在下今日还有些琐事未了,先告退了。”温如易忙不迭地离开,生怕又引起了另一个让他语塞的话题。
冯弦机却停住了目光,奇女子吗?他摸了摸大胡子,倒是很贴切。
在舆论慢慢散开的时候,京城里另外两家戏院开演了,打着的自然是同一个旗号,只是戏本子稍稍有些不同。
这是被汤凤修改过的故事:戏里的贵妃娘娘同样的嚣张跋扈,只是剔除了凌虐宫人等手段残忍的戏段,转而交代了一下贵妃的成长路程。原来,她是宫里的一名宫女,幼时曾受尽宫人的百般刁难,因此心理比常人要阴暗。在她成为皇帝的女人之前,她与“忠臣”的女儿是有一段交集的,两人同时喜欢上了一位宫里的侍卫,而这侍卫偏偏不爱出身好的“忠臣”之女,转而对贵妃一往情深。“忠臣”之女得知自己被一个宫女比了下去,心生怨恨,便找人使计将宫女送上了龙床,以此彻底斩断了她与侍卫的可能。果然,皇帝迷恋宫女的容貌,宠爱有加,可侍卫却因为最爱的女人成了皇帝的女儿而痛苦不堪,万般悲痛之下,竟然报了名去前线作战,不料遇上强敌,不过半年就没了性命。因此,贵妃记恨“忠臣”的女儿毁了她与侍卫的良缘,“忠臣”的女儿又嫉妒贵妃得了侍卫的痴心,两个女人就这样陷入了无休止的斗争之中……
汤凤做的最绝的不在此,而是在末尾给“忠臣”的女儿安排了一段“色香俱全”的出墙戏,说“忠臣”之女因为下嫁给了地痞流氓而心生不忿,竟然当着自己丈夫的面与其他男人巫山**。丈夫因为家世不如妻子的娘家而选择忍气吞声,又担心别人知道自己被戴了绿帽而指指点点,只有将妻子与他人苟合的事情捂得严严实实。怎料,他的不作为加剧了妻子的放浪形骸,渐渐地,与妻子有染的男子越来越多,直到纸包不住火,东窗事发。
百姓们的确想看猎奇的东西,比起宋仁那版只会挑起众人怒火的戏本,汤凤这个版本显然更丰富多彩。有百姓们爱的才子佳人故事,也有争风吃醋的戏码,更引起热议的是那一段“出墙戏”。因为选角到位,女子的放荡和多情被刻画得淋漓尽致,给人一种仿佛此人就在自家的隔壁的错觉,尤其是那偷偷摸摸的戏段,更是让无数人感到兴奋刺激。
看了这一出戏的人,跨出戏院的门口大多不是讨论贵妃有多歹毒阴险,有的人在议论旦角有多风骚多情,还有的人在遗憾宫女和侍卫的良缘被拆散,反正说来说去,故事的重点被转移了,大家对贵妃反而恨不起来,倒是觉得有些可怜。
“本来可以做个好人的,只可惜被人算计啊……”
“可惜了那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