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稀稀拉拉的就这么从天而降,打湿了窗沿,浸湿了刀枪,模糊了视野,肃清了世界,就这般看似无情的接触你我,就这般看似冰冷的抚摸人心,就这般简简单单的冲刷掉人们因为战争而犯下的不可原谅的错误,就这般欲盖弥彰的隐藏着人们因为yù_wàng而不敢自检的内心。
就这般简单地将眼前的血冲洗干净,就这般复杂的将心底的恨粉刷洁白。
一首无声的安魂之曲,正随着这持续降临的天降之水,覆盖着整片仓州大地,那彻响在破晓之间的绝望,那徘徊在黎明之下的痛苦,那飘荡在黄沙之内的悲凉,那游曳在戈壁之上的无奈,皆在这雨幕之中,逐渐地汇聚成为一首埋葬生灵的绝唱,汇聚成为一首遗忘历史的挽歌。
这首安魂之曲,不是为了渡别人,只是为了渡自己,渡那些此时还活着的负罪之人。
而这群活着尘世之中,独自负罪前行的罪人,正企图通过这天底下最为神圣的仪式,来帮助自己渡过眼下的危机,渡过自己内心中最为煎熬的折磨罢了。
人们都渴望着得到他人的认可,渴望着被朋友们所接纳,渴望着被所爱之人关心,渴望着被这段恢弘的历史所铭记,渴望着在责任与担当之中获得尊重,但是为了得到这些,这群心存渴望信念的人,却不得不学会握紧手中的武器,不得不让自己在累累白骨中汲取经验,不得不在罪孽的深渊中总结教训。
在先驱者的鲜血之中学会如何保护自己,学会如何看清世界。
在先驱者的白骨之下学会如何变得强大,学会如何苟活人间。
但是总有些人,会让自己沉迷在绝对的权力之中,沉迷在无法被历史所认可的罪孽之中,这些人会在不断地沉沦中逐渐变得疯狂,变得不可自拔,变得六亲不认,变得毫无人性。
这些心怀恶念的人,为了从手中的权力当中获取快感,为了从中填充yù_wàng,这些魔鬼甚至不在乎身边的一切,在他们这些人的眼中,自由等同于错误,等同于那眼中的刺,等同于那吼中的梗。
所以当这寂静的夜空开始因那首永远也无法被历史所认可的挽歌而彻响,历史就变得不可挽回。
当安魂之歌被生灵所奏响的时候,沉睡的人们已然沉睡,觉醒的人们却在眼前的诸般业障中得以重生。
而为了活着,为了能够在这乱世之中艰难地活着,这群觉醒者们,却只能以自己那微薄的血肉之躯,用以抵挡住自己眼前的那无边罪孽,用以肩负起人性最后的那丝光辉。
勇敢地站在同袍的血肉之上,踩在同袍的意志之上。
勇敢地拿起手中的武器,然后一个个宛若巨石般屹立不倒。
勇敢地去面对一切,纵使明知不可为之,却永不言弃,明知不可抗之,却永不放弃。
因为这些心底的希望,是同袍们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而拼出来的,是为依旧还在尘世之中不断沉沦的人们所点亮双眼的那盏明灯,这抹希望之光,是先驱者用自己英勇的生命所点燃,为的只是将这昏暗的世界照亮,为的只是不再让未来的孩子们世世代代的只配活在屈辱当中。
这些先驱者们用他们的性命,为战士们铺平道路,为勇士们照亮前方。
雨水就这般稀稀拉拉的从天而降,打湿了窗沿,浸湿了刀枪,模糊了视野,肃清了世界。
但是雨水永远都不会将已经被点燃的希望之火浇灭,不会将已经被照亮的自由之路遮蔽,不会将已经被勇气和怒火所填满的内心所冲刷干净,即便它就是这般简简单单的下着,就是这般简简单单的将眼前的人们笼罩其中。
人之墙的沦陷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了。
从那些巨大的工程机械被李耳所造出来的那一刻开始,留给赵璇的时间便真的不多了。
就犹如多米诺骨牌效应一般,人之墙的沦陷,只是天机谷劫难的开始罢了。
连一天都时间没有,人之墙便被李耳所率领的大军给攻破了,随着这些龙寰将士们是陆陆续续地从被攻破的缺口处涌入,一个个的踩着那早已化为废墟残垣的人之墙的时候,其中不少第一次参与战争的新兵蛋们,也不禁被自己此时眼前所看到的这一切所深深震惊。
无数倒塌的房屋、无数被烧毁的农田、无数被万箭穿心的百姓、无数被烈火吞噬的未来,这一切的一切,都取决于李耳之前的那句进攻,这一切的一切,都因为李耳心底的那一份无奈的妥协。
可即便如此,作为李耳本人来看,眼下的他还不能死,最起码在他还未搞明白其父李荃闻的真正死因之前,他还不能死,而眼下能救他一命了,除了那位龙寰帝王之外,再无他人了。
李耳明白,陆锋这是在拿整座八界门的数万性命在豪赌,在赌自己的忠心,在赌自己对于天下之势的态度,而为了能够让他李家能重新地崛起,让那些因为李荃闻的死而对侯府报以私心的狼子们不起歹意,为了能保护李家未来能够继续辉煌下去,他此战就必须赢,他不仅要赢,他还要按照陆锋所给的指示活捉了赵璇夫妇,并从赵璇的手中夺回神火军令,也只有这样,他才能保证让整个李家不会重蹈镇西侯府的覆辙。
辉煌家族,这是李荃闻一生的目标,也同样会是他李耳一生的目标,所以为了能够替父完成遗志,为了能够让自己的使命得以实现,他必须这么做,因为他知道,他所需要的这件东西,赵璇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