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妈妈望见赵适周身的黑气,已然明白,眼前这个“贵客”绝非是人。
一时间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急得团团团乱转,最后实在没有办法,跪在门前苦苦哀求。可是却不见有丝毫作用。
貂锦的哭喊声依旧不绝于耳。
如此这般,一直到了五鼓鸡鸣,里间屋才突然没了动静。
再去推门,已无阻力。
屋内,赵适不见踪影,貂锦则衣衫不整,昏倒在床。
陈妈妈急忙上前,试探着轻声呼唤。
良久,貂锦才悠悠转醒,醒后只是抱住陈妈妈痛哭,一句话也说不出。
陈妈妈毕竟年纪大了,经历的事情也多,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祸事慌而不乱,一边轻声安抚貂锦,一边吩咐屏儿赶紧去煎一锅安神药汤。
不多时,药汤煎好,陈妈妈亲自服侍貂锦喝下。
又过了片刻,貂锦才渐渐稳住心神,开口便哭道:“他不是人!”
陈妈妈如何不知那赵适不是人,却也不敢在背后议论谩骂,生怕被妖邪听了去,无端惹下祸患,只好耐着性子劝慰貂锦。
待貂锦心绪平稳了些,陈妈妈问起昨晚之事。
貂锦似是不愿提及,只说那赵适今晚还会再来,央求陈妈妈救她。
还来?
陈妈妈闻言心中不由得叫苦不迭,她家的宝贝花魁,怎么受得住如此摧残?若是长此以往,岂不要丢了性命?
再者,此事若是传扬开来,她陈妈妈家哪里还有客人敢再登门?
想来想去,也只有请灵阳这位能祛邪捉妖的“熟客”前来相助了。
飘散着浓郁香气的马车,最终停在了清河坊玉柳街一处大院门前,此处便是陈妈妈家。
灵阳下车后,也不用有人在前指引,他对此处亦是熟门熟路。
绕过影壁,陈妈妈早已闻信迎出,见到灵阳后,那风韵犹存的脸上满是笑容,又说了一连串的好话。
灵阳微笑应对,并不停步,径直来到貂锦的住处。
貂锦住的地方是一座独立的院子,院内布置精妙,假山池塘,小桥回廊,尽显匠心;更有奇花异卉,修竹佳木,点缀其间。
只在门口望去,便觉满院秀雅,赏心悦目。
只不过此时院内空荡,无人往来,稍显清冷。
陈妈妈与屏儿陪同着灵阳穿过院子,走入貂锦卧房。
此时貂锦正呆坐在床上,虽是炎夏却用锦被将身体牢牢裹紧,双眼红肿,目光涣散。
陈妈妈在一旁叹了口气,道:“自从早上哭了一通后,我家女儿就跟丢了魂儿似的,道长你快给看看吧。”
说罢,又带着哭腔对着貂锦道:“我的宝贝女儿哟,可心疼死为娘了!”
灵阳仔细打量貂锦,又坐在床边,将她一条手臂由锦被下拉出,随后三根纤长手指搭在了貂锦腕上。
陈妈妈看出灵阳是在为貂锦切脉,不敢再言语,怕惊扰了灵阳。
片刻后,灵阳起身道:“无碍,只是惊吓过度,有些魂不守舍。”说着,面向屏儿道:“麻烦屏儿姑娘,为我取一只空茶盏来。”
“好,这就来。”屏儿应了一声,小跑着出了门。
灵阳趁这个空档,取出一张空白符纸,书了一张灵符。
灵符书罢,屏儿已将茶盏取来。
灵阳二指拈住灵符,轻轻一晃,灵符无火自燃。
屏儿虽然听说过有关灵阳的不少传闻,这还是第一次看到灵阳施法,一张小嘴张得大大的,脸上满是惊讶。
灵阳随手将灵符丢入茶盏中。
待灵符完全烧成灰烬,灵阳又要屏儿向茶盏中注些温水,随后亲自喂貂锦喝下符水。
又过了片刻,貂锦双眼中渐渐有了神采。
当她看见眼前这个道士时,突然甩开锦被,扑上去紧紧抱住灵阳,放声痛哭,似是受了莫大委屈,总算见到了亲人一般。
灵阳并不多说,只是轻轻拍打貂锦后背。
貂锦哭了一会儿,情绪逐渐稳定,主动松开紧抱着灵阳的双手。灵阳搀扶着她坐回床上。
没了锦被的遮掩,貂锦的衣着看上去略显单薄。她只是穿着昨晚的睡衣,风月女子较之寻常民女衣着本就大胆,睡衣则更甚。
此时貂锦大半肌肤裸露在外,原本白皙胜雪的玉肌上残留着斑驳的淤青,那些被轻薄衣衫遮挡的部位,隐隐约约也多有波及。
灵阳微微皱眉,轻声安慰了几句,又开了一张药方,令陈妈妈安排人去买药,并说此药内服外用颇有奇效。
有灵阳在旁,貂锦心里便觉得安稳,情绪也慢慢归于稳定。
若是在往日,她见灵阳前来定要拉住说笑一番,而现今惊魂初定,哪还有那般心思,只是一味地央求救命。
灵阳询问昨晚经过。
貂锦道,那赵适初时温文尔雅,也懂哄人开心,她以为是遇到了贵人,主动留其过夜。
哪料两人昨夜相互撩拨,已到了情浓之时,那赵适却久久不入正题。
貂锦还以为是雏儿,便主动去伸手抚弄。赵适也并不反感,还有迎合之意。貂锦愈发大胆,便将手向下伸去,不想却抓了个空。
她只道这赵公子不是完人,心中恼怒,她虽然身份低贱,却也是有头有脸的花中魁首,多少公子王孙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岂能遭这等人戏弄,这要是传出去,那不成了天大的笑话?
她越想越气,刚要发作,那赵公子反倒先怒了。
眨眼间,他满身冒起浓重的黑烟,两只手变得如鸟抓一般,将她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