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928年开始,邱如白等人就开始计划,梅兰芳前往美利坚公演的事情。
自成名以来,梅兰芳已经逐渐走出燕京城,从魔都到香江,甚至还两次受到扶桑帝.国.剧场的邀请,前往扶桑国东京、大阪、神户等重要城市,进行巡回公演。
而作为20世纪以来,全球文化娱乐行业的翘楚,对西方文化颇为了解的邱如白,自然不会放弃让梅兰芳登上百老汇舞台的机会。
此事虽然也颇具风险,可是一旦成功,无论对于梅兰芳个人,还是以京剧为代表的华国传统戏剧而言,都具有里程碑式的历史意义。
当然,京剧作为从未登上过百老汇舞台的全新剧种,举行公演中所蕴含的风险,必然需要梅兰芳等人自己承担,事实上,无论是梅兰芳还是邱如白等人,在前往美国之前,都已经抱定了破釜沉舟的决心。
终于,1929年冬,梅兰芳第一次登上了纽约百老汇的舞台,开场之前,后台的梅兰芳固然紧张,坐在包厢内的邱如白却是更甚。
为了配合这次演出,每一名进场观众,都获得了一本印刷精美的小册子,那正是邱如白一手编译制作的梅兰芳个人介绍,包括剧情说明书、演出剧本、曲谱及戏曲服装、砌末、脸谱、乐器、刀枪把子等附上英文说明的图解。
幸而,梅兰芳在美利坚的首场演出即大获成功,美利坚东海岸的剧评人们,对他的表演给出了相当高的评价。
就如同风靡全球的亚平宁歌剧一样,那极致华丽的咏叹调,自然没有多少观众能听懂,但丝毫不妨碍观众们对艺术和美的欣赏。
于是,邱如白和梅兰芳等人决定趁热打铁,在1930年1月至7月间,梅兰芳率团前往美利坚,先后在西雅图、芝加哥、华盛顿、纽约、旧金山、洛杉矶、圣地亚哥、檀香山等地演出72天,公演几乎场场爆满,在北美地区引起巨大轰动。
1933年,因为各种原因,梅兰芳举家迁至魔都定居,而此时已经年近60的邱如白,选择了留在燕京城。
临别之际,他已经感觉到,此时两人20多年的合作之路,恐怕是走到头了,一句“别把戏荒了”,就成了他在临别前,最后对梅兰芳的叮嘱。
当梅兰芳一家在魔都安顿下来之后,就收到了邱如白的又一封来信,信中写到:“我从民国二年冬天给您写信,至今已20年了。……我大部分的工夫,都用在您的身上。……您自今以前,艺术日有进步;自今之后,算是停止住了。”
可见邱如白心中的无奈和惋惜,以及他在凄楚伤感之下的骄傲倔强。
1935年,已经蜚声海外的梅兰芳,再度率团出国,赴苏维埃演出访问。在当地先后与戏剧大师斯坦尼拉夫斯基、布莱希特会面,四月至八月期间,又在欧洲多国进行戏剧考察,后经埃及、天竺回国。
值得一提的是,当年曾在梅兰芳家中,受到款待的天竺国诗人泰戈尔,这次终于圆了,在家中接待一次梅兰芳的心愿。
1937年,抗战前的燕京危在旦夕。为了保住燕京国剧学会所保存的行头和珍贵文物资料等,邱如白找到故宫博物院的马院长,请故宫博物院代为保管。
这也是离开了梅兰芳的邱如白,在内地对京剧事业和梅兰芳,所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此后华北沦陷,邱如白避居香江,直到魔都也沦陷于敌寇之手,侵.略.者.却一力邀请梅兰芳出山,想借此粉饰太平,并美化其“*********”的险恶用心。
作为此时,华国最有影响力和国际知名度的京剧演员,梅兰芳毅然决定蓄须明志,并且闭门谢客。
就像他所说的那样,“在台上,我演的是女人,在台下,我却真正是个男人。我虽是戏子,却不愿被人当成朝秦暮楚的‘下九流’。”
直至1945年,扶桑正式投降后,梅兰芳才在10月正式复出,此后除了唱戏,还开始涉猎电影艺术。
1949年,10月1日,梅兰芳以第一届全国z协委员的身份,参加见证了华国中央人民政府成立典礼。
随后几年,梅兰芳全家迁回燕京,他本人则先后担任了华国戏曲研究院院长、华国京剧院院长等职务,
1960年1月,由梅兰芳担任主演的彩色戏剧电影《游园惊梦》拍摄完成;1961年8月8日,梅兰芳在燕京病逝,享年67岁。
当身处台北的邱如白,从广播中得知,一代京剧大师梅兰芳逝世的消息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对梅君,对家乡的思念之情,不禁老泪纵横,唏嘘不已。
他以86岁的高龄连夜伏案疾书,写下了《我所认识的梅兰芳》的长文,字里行间表达出,对这位杰出的一代旦角宗师,和自己忠实的艺术伙伴的深深怀念。他还把早已束之高阁的梅兰芳手写的中堂张挂出来,日日瞻望,情不能已!
1962年,邱如白以87岁高龄病逝于台北。
电影的故事就到此结束了,时间跨度大约从梅兰芳先生18岁那年,直到梅先生和他最重要的艺术伙伴之一邱如白去世为止,接近半个世纪。
为了力求真实,剧组辗转了燕京、魔都、香江等多地取景,还远赴扶桑、天竺和美利坚进行了拍摄,尽管是一部人物传记类型的艺术电影,但从制作上,仍然保持了相当高的投资水平。
当然,最令张国容这位发起者,和楚言这位创作者高兴的还是,无论是导演关锦鹏,或是剧组中的每一位演员,都在电影拍摄过程中,实现了超水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