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下,相柳亦对蜉蝣说道:“说起来,你算是连山在外第一个结识的朋友。”
蜉蝣点点头,心中早已满是感动。
这感动是从何开始的,是在孤岛之上连山放在他身旁的两个野果?是连山拉着自己离开孤岛?是连山叫嚷着对他说一起去旅行?
蜉蝣自己也捋不清,他只知道从小自己便被族人嘲弄耻笑,欺辱谩骂,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连山便如同救赎他的光明一般,让他也能感觉到自己也是个人,活生生的人,再不是孤岛上的行尸走肉!
这般说起来,连山又何尝不是他的第一个朋友,就连相柳,平日里虽然冷冰冰地模样,却依旧相信着自己,此番也是不顾危险,愿一同前去帝鸿氏...蜉蝣的哑着嗓音说道:“能有你们两这样的朋友,我便是死也甘愿了...”
连山拍了拍蜉蝣的肩膀,扯了根野草叼在嘴边,说道:“不说那些矫情的话了…还是先看看那团黑气如何。”
几人走上前去一看,那团黑气已经完全散尽,麻衣男子的尸体亦突然地抽搐几下,随后身体竟扭曲着的慢慢变形,直至最后,竟然变成了一支狸豹!
随即那狸豹口中便缓缓飞出数十缕极细的白烟,想来那便是他所夺去的人魂。那数十缕极细的白烟浮于那狸豹的上方转了转,便接连没入大地之中,再没了踪迹。
兽化人身,袭夺人魂...
连山惊道:“这麻衣男子怎会化作一只狸豹?兽又怎能化得人形?”
夜色之中,相柳摇了摇头,眉头紧锁,目光紧紧盯着地上那狸豹的尸体,半刻后才缓缓地说道:“此前我也未曾听闻兽可化做人形之事,还有那狸豹化做人形后,为何会使古怪的法子抽出了人魂?...若非要说起与人魂有些关联的,那便应该是‘他’了...只是‘他’并不在九州四极啊...”
连山听着迷迷糊糊,也等不及相柳再自顾自地说下去,忙问道:“你所说的‘他’是谁?为何我会不知道?”
相柳思虑片刻,最终说道:“蜉蝣,非我不信任于你,只是接下来我所说之事你万不可与第三人说起,否则便会有杀身之祸!”
蜉蝣一脸正色回答道:“那是自然,我蜉蝣绝不是背义之人!”
连山催促着说道:“快说吧!”
相柳点点头,看着连山说道:“那人早在你诞生以前,便不在九州四极了。所以你从未见过他,不知他也是正常之事。更何况关于‘他’的点点滴滴是被绝对禁止谈及的。他便是母亲大人所创的最初四人之一,亦是司职监察人魂轮转不息的初代神使——循。”
“不对啊,即便是在离开不周之前,我记得那初代四人仍旧就在那不周神殿中,如此算来怎的会多出一个呢?”连山有些好奇了,不解地问道。
而蜉蝣听到这里已然完全听不懂了,其实最初与连山相遇之时便以异瞳看到了连山体内并无人魂,方才连山救他性命之时,割破手臂竟是流出金色的血,那金色的血还可治愈伤口,加之相柳脱下手套露出的黑色骨刺,与自己儿时所见的昆仑神使完全一样,还有一人独自活在扶桑之岛的白小露,似乎能同上古神兽说话一般...种种迹象无不表明了连山几人并非寻常之人。
蜉蝣已经无法再继续往下想了,只能试探着问道:“连山,你们所说的母亲大人是...?”
相柳正色地回答道:“母亲大人便是九州四极世人皆所敬仰的伟大神明——娲皇大人。”
蜉蝣听闻“娲皇大人”四字之前,心中虽是做了种种揣测,但相柳这短短一句话毕竟远远地超乎了他的想象,一时间满脸的惊讶与呆滞,愣愣地看着连山与相柳。
相柳亦自知提及了母亲大人,肯定会叫蜉蝣惊诧不已,怕他因此对连山和自己生了隔阂,继续对他说道:“蜉蝣,其实我们与你并无不同,亦与世人并无不同,皆为母亲大人的孩子。若说真有不同之处,那最多便是比九州四极的世人活的久了一些。”
连山叼着草,有些戏虐地对相柳说道:“我可没你那般老...”
蜉蝣听罢也放松了不少,忍不住轻笑了起来,心中却十分感动于相柳顾及他的那份心意。
相柳也不搭理连山的玩笑,继续讲起方才之事,说道:“母亲大人最初便是用了自己的血肉造出了最初四人,可是那般的结果并不如母亲大人的心愿——那最初四人仍旧无法繁衍,母亲大人便又造了八十一人,只是结果依旧罢了。若是无法繁衍,母亲大人即便造出再多的人最终的结局也只是大地重归死寂罢了。母亲大人虽是耗费了太多的血肉之力,但她依旧不曾放弃。最后一次造人之时,母亲大人便用的是九州四极大地的泥土,捏了许多的泥人,并她将自身的仅余的神之血洒向九州四极。只因母亲大人察觉到,神之血进入泥人之后,便与从前造出的人不再相同,泥人生出了围心而绕的一丝灵气。人正是因为有了那一丝的灵气,才可繁衍生息。直至人死之后,那丝灵气便回归九州大地,母亲大人便称那丝灵气为人魂。如此这般世人生而则有人魂,死则人魂重归于大地,生生不息,轮转不止。人魂与九州四极归根究底可说是实为一体,不可分割。”
“若是生生不息,那循是又是如何司职人魂轮转?”连山更是好奇了。
相柳只得继续解释道:“人魂轮转怕是也有出错之时,循只行监察。母亲大人那般安排,亦是为了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