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刘漓比较纠结,按理来说,这个周六正好赶上她下夜班,可以在家里好好休息,但是,她今天还要去医院,因为她已经与董明约好,治疗照常进行。
这段时期,刘漓已经与董明达成了一致,如果遇到她轮休,治疗一事便会顺延,间隔一到两天并无不可。因而,在昨日治疗结束之后,刘漓正准备将治疗之事定在周一之时,她却突然间改了主意,约定治疗周六继续。
临时改变主意,并非刘漓有受虐倾向,事实上,在周五的治疗之时,带给刘漓的那种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疼痛,已经让她心生寒意,然而,随着治疗的结束,疼痛离她而去之后,疗后的那股子难言的舒爽感,竟然险些让她叫出声来。
是的,治疗之时确实像身处地狱,然而,这种磨难并非没有收获,那种云开日出、苦尽甘来的感觉,竟然让刘漓像上了瘾一般,欲罢不能,哪里还能让这种治疗再间隔两日之久?因而,哪怕周六遇到了下夜班,刘漓仍然与董明约好了治疗。
刘漓是医务工作者,工作的特殊性,周末加班已经成为了常态,在通常情况下,如果刘漓下夜班的日子遇到了周六、日,她几乎不会再安排其他事务,她很享受难得的周末时光,特别是能在家里陪着自己的宝贝闺女,是最让她开心的事情。
但是,这个周六刘漓却打破了自己的习惯,她的治疗竟然占用了宝贵的周末,难道那种难以名状的治疗感受,还会带有魔力不成?
刘漓在周六上午,几乎独自在家中渡过,不用提那位已经将一切奉献给工作的县长老公,已经出去工作,哪怕是女儿也一早就溜出了家门,想到即将到来的治疗,刘漓心中像长了草一般难熬,期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当然,刘漓在家里也没有闲着,难得有了休息时间,她将家里前前后后的卫生仔细做了一遍,发现时间还有富裕,又开始替女儿准备一些吃食——哪怕她中午不能陪闺女在家里吃饭。
快到十一点钟,正在厨房忙活的刘漓,等到了背着球包回来的闺女,她的眼前就是一亮,“小婕,饿了没?”
左婕看起来比较疲惫,她没有说话,甚至连摇头都嫌费力,直接伸出了一只手,轻轻地晃了晃,表明了她的态度。
“一会儿单位还有点儿事儿,中午就不能管你了,洗好的菜放冰箱里了,炒一下就行,还有,米饭已经闷好,就在电饭锅里,保着温呢,不会凉的。”刘漓想着一会儿要瞒着女儿出去做治疗,她感到有些心虚,毕竟,帮她治疗的董明,还是闺女的同班同学。
听到左婕有气无力地说了“知道了”三个字,刘漓仿佛得到了解脱,赶忙洗了洗脸,穿上外套,然后好像从家里逃离一般,赶往了医院。
“刘主任,雅二还给您留着呢,菜还是按照以前的标准?荤菜直接盛现成的,青菜单炒?”医院食堂里,小胡笑嘻嘻地道。得到了刘漓的首肯,她马上便去准备,只不过,她感到有些奇怪,这位刘主任以前极少来食堂就餐,然而,最近一个来月却奇了怪了,不仅几乎天天要来,而且每次都会带个男孩,可是,刘主任应该只有一个女儿吧?
至于刘主任每天与谁就餐的事情,小胡也只是那么一想,才不会走那么多脑子,方方面面的人她每天接触得多了,事事关心还不得把她累个好歹。
正像小胡想的那般,不大会儿功夫董明就来了,来得还非常准时,他轻车熟路地进入了雅二,很自然地将外套一挂,坐到了刘漓的对面,没有半点客气的意思,对着丰盛的午餐只有一个字,那就是吃!
刘漓却没有董明这般镇定,对她来说,一顿饭吃多吃少,甚至吃与不吃,她都不会在意,她现在对一件事情最关心,因而,没等董明坐下多会儿功夫,就开口了。
“昨天的治疗过程疼得有些夸张,我想问一下,今天还会像昨天那样吗?”刘漓小心地问道。
“嫌疼没关系,一会儿我力道小些就是了。”董明一边往嘴里塞着东西,一边含糊地道。
“不不,疼点儿没关系,我是说,经过昨天治疗之后,阿姨能够感觉到身上突然轻松了不少,如果还能有昨天那样效果的话,我想,那种疼痛,我还是愿意承受的。”刘漓紧张地盯着董明道。
在得到了董明肯定的答复之后,刘漓的心才稍稍松了下来。
一旦人体对疼痛有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会不自觉地出现一些本能的应激反应,而恰恰是由于这些应激反应,使人肌肉开始紧张、开始收缩,这种状态下,疼痛感却会得到放大。
刘漓便是这种情形,她已经做好了忍受痛苦的准备,在她看来,按照昨天的那种疼痛程度,虽然已经痛彻骨髓,但也不是不能忍耐。
想像得很美好,然而现实却很残酷,身体在等待已知的疼痛之时,很忠实地做出了应有的反应,结果开始治疗之后,那种超越昨天的痛苦,便气势汹汹地向刘漓袭来。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随着身上这股痛感呈几何级数上升,刘漓终于发现了自己的错误,她不仅对于痛苦严重估计不足,同时,也高看了自己的忍受范围,治疗没有进行多久,她便不受控制地嚎了出来。
今天的董明已经不再像昨天那般昏头昏脑,治疗之时非常专注,治疗力道也小心地缓缓增加,在感觉到刘漓身子开始发颤的时候,便已经减轻了力道,只是此时收力有些迟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