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如洗，红日高悬，阳光照在红土翠林，透过绿叶的缝隙，落地形成点点的光斑。
王璞单手握着木剑，动作身法像放慢了五倍速、十倍速，挥舞时瞻前顾后，一招接下一招的中间生涩迟钝，仿佛卡帧般无法连贯自如，耍的剑声沉闷嘈杂，一塌糊涂。
但比较起2个小时前，从陡崖刚到这片无人寂静的小林里使的第一次，进步明显，在叶苏散养式的教学下，至少架子身形逐渐融入到肌肉记忆里。
“接着。”
平躺在石块上的叶苏，眯眼看着王璞，慢慢支起上身，将捏在手里的低品灵石抛了出去。
“好。”
王璞瞬间回眸，眼中带光，收剑一个箭步，跃空接过。
“叶子，这次怎么样？”
连续舞了两个小时的剑，王璞的确感觉手脚发软无力，丹田空空荡荡，急需补充一波灵气，赶忙调息，运转真经，从灵石里汲取出一股股灵气，就像冰凉的可乐，强振起疲惫的精神。
“怎么说呢，qwer技能连招都还没学全。”叶苏伸了个懒腰，自认说出个好比喻。
“哇靠，再怎样你也夸夸我吧，我又不像你这个变……变得相当优秀的小天才。”
“到中午了。”
叶苏望了眼天色，道：“你去打饭吧。我再练一遍，把它录下来，下午你照着拆解的招式练。”
“行。哎，跟昨天一样，菜全点，帐还挂冤大头身上？”
“免费的饭票干嘛放着不吃。”
……
“嘿，王璞同学，又来啦。给给，都已经装好了。”
食堂老板提着满满两个袋子的饭盒，殷勤地从窗口走出，当面交给王璞。
“老板，这不合适吧，我还没点呢。”
“哎，都是孔麟超同学安排的，呵呵。”老板笑得像花一样。
王璞不自禁地一抖，最近他对热情的目光敏感，接过袋子，提脚就要走。只听背后传来一阵响亮的脚步声。
“嗨，王璞同学，你好啊，认识一下吧，我叫孔麟超，高一1班的。”
孔麟超大步流星，大块头的体格忽地绕到王璞的面前，如同一面需要仰视的高墙。
“你要干嘛？”王璞谨记叶苏的提醒，向后退了两步，警惕小心瞄着这个像只脱毛黑猩猩的大个头。
“嘿嘿。”孔麟超扬起手臂挠挠头，背心包裹的像块块石头垒砌的肌肉，忽上忽下地跳动。
不妙，不妙。
王璞咽了咽口水，顿时毛骨悚然，浑身起鸡皮疙瘩，立刻把装饭盒的两个袋子搁在地上，道：“饭菜还你，我先走了。”
“哎，王璞同学，你先别急着走啊，这几个菜值不了几个钱，拿着。”
孔麟超人高马大，却一点儿不笨拙，运转身法，不但两三步又出现在王璞的眼前，手里还提着袋子。
“我觉得有点奇怪，我们之间是不是有误会，干嘛你们都这么躲我，我是真的想跟你们认识，做个朋友。”
王璞下意识道：“男朋友，女朋友？”
“……”
孔麟超心里想捶死王璞的心都有了，什么叫男朋友，女朋友。
“咳咳。”
耳边隐隐听到偷笑声，孔麟超扫视周围看热闹的学生，看他们收敛知趣地像避瘟神一样散开，鼻子冷哼了一声，控制强装在脸上的微笑，皮笑肉不笑，道：“王璞同学，当然是男朋友。”
听着怎么这么别扭，他撇撇嘴，纠正道：“就是普通朋友，你，王璞同学，诶，你跑什么。”
当“男朋友”一脱口，王璞心里叫了声妈呀，撒腿就跑。边跑，边说：“我名花有主了，呸，我威武不能弯，富贵不能曲！”
“咦，他居然会身法？”
孔麟超追在后头，一眼看出王璞的根底，心里泛起嘀咕，学生档案里明明记录他只是一个炼气二重的废物，除了附赠的《正气诀》，什么都不会，又哪里来的身法，而且不是图书馆不入流的那些飞檐走壁的轻功，有灵气的波动。
肯定跟叶苏有关系。
越想，脚下越起劲，望着王璞的背影的目光越灼热。
“王璞同学，你不要跑了，你的饭菜还在我这儿。”
“靠靠靠，你不要了，你别追了，我是宁直不弯的！”
……
唰唰，剑舞声清脆明亮，一道人影在飘零的落叶里翩翩如惊鸿，突然一回身，手里的三尺青锋反撩向上。
剑尖触在一片绿叶，沿着叶脉顺其自然地划了一道，叶子无声地裂开，满地的落叶随之在一道克制的剑气下，吹到两旁，红土壤上留下一条不规则的曲线。
叶苏悠悠道：“扫叶剑法的意，就如剑名，秋风扫落叶，灭敌如卷席，虽然只是黄阶下品的剑法，但九式剑招，招招要求干脆利落，就像扫帚扫地不能拖泥带水，而且要练好剑法附带的身法……”
说完最后关于意境剑势的点悟还有注意的关窍，他收敛外放的气场，整个人又变回了慵懒轻松的闲散态度，缓步走到拍摄的手机前。
“这次总该可以把我优雅不失潇洒的剑舞完全记录。”
叶苏仔细地看新录的视频，前几次没有把握住舞剑的速度，手机视频功能没能记录清楚，每分每秒随处可见残影，而且有几个视频，自己耍剑耍到兴头上，没留意飘出镜头外，一直到这次。
“嗯，够慢，都在屏幕里，搞定。”
关掉视频，坐在石头上，准备拿王璞的手机开一把封神征途手游。
“叶子，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