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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魁从弥勒寺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沉,家家户户冒起了炊烟,走在街上,不时飘来饭香,文魁这才想起,自己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看见路边有个脑饭铺,文魁就走了进去。
文魁坐下后,向老板要了一碗脑饭,又从怀里掏出明月给自己烙的肉馅饼,就着吃了起来。
虽然是晚饭时分,铺里空落落的,没有人吃饭,老板闲着无聊,凑了过来。看到文魁碗里的脑饭吃完了,问道:小兄弟,第一次吃吧?好吃不好吃?用不用再来一碗?
文魁本来满腹心事,听到老板的话,不忍拂了老板好意,略微思忖之后,说道:老伯,晚辈确实是第一次吃。这脑饭有红有黄有绿,看着就像好吃的样子;闻起来香气四溢,还没吃就馋了;吃起来口味又咸又鲜,又辣又麻,让人吃了还想吃;咀嚼之后感觉有软有硬,软的香糯可口,硬的正好添了嚼头,吃过之后回味无穷,是难得的美味。再来一碗吧。
老板听了乐滋滋地喊老伴儿上脑饭,自己却没有动地方,继续说道:不瞒小兄弟,整个宁海州卖脑饭的有好几家,可是要论地道,谁也比不过我。一碗脑饭,十二种原料、六种调味料、二十八道工序,个个地道,绝没有糊弄的地方。
文魁来了兴致,说道:想不到一碗脑饭还这么复杂。
不瞒小兄弟,我做脑饭有个体会:老板道:脑饭人人会做,可要做得比别人好一分,就需要比别人付出多十分。别的不谈,单说做脑饭离不开的豆子和小米吧。别人的豆子都是市场上买的,有什么豆子用什么豆子。我只用姑余山下的豆子,点豆腐的卤子咱只用北海产的。有了这两样好,我才能做出好的豆腐脑;再说这小米,一定是要姑余山下当年产出的,陈的味道就变了。别人做脑饭是把小米磨成粉大火快煮熬成粥作配料,我的是用完整的小米慢火炖出来的。真说起来,我用的是笨功夫,做出来的却是真地道。
文魁道:老伯说了这么多,不怕别人学了去?
道理人人都懂,可要做起来就难了。老板道:不瞒小兄弟,这么多年,我悟出了一个道理:简单的东西是最不容易做好的。可是把简单的东西做好了,别人是学不去的。
文魁道:老伯用心,做出来的脑饭确实好吃。不知为什么吃的人这么少?
不瞒小兄弟,我在这做脑饭已经有几年了,生意虽然不好做,可除了天灾歇过业,还没怎么停过。老板道:如今,不少人都去闯了关东,生意就更难做了。我还勉强能做下去,靠的就是个口碑。小兄弟,你别看偌大的一个宁海州,本地人晚上舍得出来花钱到饭铺吃口饭的还真不多。今天就更不巧了,今晚知州大人给母亲贺寿,大家伙儿都去看热闹去了。你仔细听听,听到锣鼓声了没有?锣鼓声响的地方就是。
文魁道:请教老伯,知州大人给母亲贺寿,要表演节目吗?
老板道:据说知州大人为给母亲贺寿,把本州的戏班子都找了去。知州的意思是想让戏班子在宴会上表演给母亲和宾客看,谁知老太太的意思是与民同乐。知州不忍违逆母亲,就改到衙门前的广场上先演了。小兄弟想看还得趁早,去晚了就看不到了。
文魁想向老板打听周边有没有劫匪,又怕老板多心不告诉,就委婉地说道:老板是本地人,晚生初到本地也想在此开店,不知知州大人治下治安怎样?
不瞒小兄弟,要说治安,那是一年不如一年了,买卖越来越难做了。这不,前几个月,官府强征姑余山土地,老百姓不愿意。结果,一大群人起来闹事儿。姑余山那边又乱了,哎老板低声摇头叹气道。
文魁听了疑惑不解,说道:老伯说又乱了是什么意思?难道以前也乱过?
小兄弟没到过姑余山吧?到了姑余山你就知道了。老板道:姑余山那边儿一山连着一山,一峰挨着一峰,山峰之间沟壑纵横,轻松藏住十万兵。不瞒小兄弟,以前姑余山那边儿的土匪天下闻名。前几年土匪少了,可并没有绝迹。现如今世道乱了,歹人又多了。这不,你这碗里的豆子是我刚买的,就因为世道不太平,又贵了一成。
文魁道:老伯知道姑余山不太平,那不怕坏人过来打劫吗?
这倒不用担心。不瞒小兄弟,姑余山闹事的那些人我见过,凶是凶,不过你要说过来打劫还没听说过,他们主要是和官府对着干。老板小心地说道。
文魁心中一激灵,问道:老伯,那姑余山歹人会不会到凤凰山抢劫呢?
老板看着文魁道:听口音小兄弟是威海卫人吧?不瞒小兄弟,凤凰山的案子知州大人今天刚审完了。你要打听这个案子,需到衙门向官老爷打听。
俗话说听锣听音,听话听声。文魁听出来了,老板不想惹事儿,故意避开了。看老板转身要走,文魁问道:老伯,我想买点威海卫没有的东西带回去,天色晚了,不知该买什么?
老板一听要买东西,来了兴致,回身说道:你还真问巧了。要论奇巧的物件儿,整个宁海州比不上半个威海卫。可宁海州有一样东西威海卫还真没有。不但没有,住在威海卫的英国人还隔三差五地托人过来买。
老板手向外指去,说道:你看那家亮灯的铺子了吗?那家就是。
文魁结过账,谢过老板,朝亮灯的铺子走了过去。
亮灯的铺子在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