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瑶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没能让颜苒出丑,明明是自己写的诗却又不敢认,只能将一腔苦水咽回到肚子里。
颜苒觉得此事甚为好笑,她还没腾出手来收拾颜瑶呢,颜瑶就把刀送到她的手里了,她当然不用白不用。
颜苒把这事当成笑话讲给温容安听,温容安却心不在焉的看着一旁,喃喃道:“他们怎么也来了?”
不远处,穆长风正堵在通往此处的路口,甄蘅娇小的身形掩在他的身后,遮蔽的很好。
两个人鬼鬼祟祟的靠在墙边探头探脑,窃窃私语。
颜苒无奈的说:“甄蘅非要跟过来帮我望风,谁知正好遇见穆长风来遛狗,两个人就一起去望风了。”
温容安有些担忧:“若是被人看见……”
颜苒无所谓的说:“到时就说甄蘅病发了,不会有人怀疑的。”
温容安微微蹙眉,对于颜苒随口扯谎的行为不满,纠正道:“君子不失足于人,不失色于人,不失口于人,是故君子……”
颜苒打断了他的唠叨,眨着眼睛俏皮的说:“可我又不是君子,我是女子啊!”
温容安竟无言以对,被颜苒水润的双眸盯得微微红了脸色。
沉默了一瞬,温容安又关心道:“温氏装病躲过祭拜你娘亲,你爹未加责问。如此看来,有人污蔑你娘亲清誉一事,他应是也不予追究了吧?”
颜苒叹了口气,神情落寞:“那人交由我爹处置了,他想大事化小,我又能如何。”
颜老爷都不在乎别人往他身上泼脏水,颜苒又能怎么样呢?
颜苒看向温容安,试探着问道:“温氏是你的姑母,我在你面前说她的坏话,你会不会不高兴啊?”
温容安面无表情,声音冷硬:“自我爹娘离世后,我在这世上便没有亲人了。”
颜苒见他这般孤清遗世,只觉心疼,急急拽住他的衣袖,指着自己说道:“还有我啊!”
温容安微顿,随即将衣袖从颜苒手中扯出,看向另外一边,淡淡道:“我们又不是血亲。”
不知为何,他并不愿意做这傻姑娘那劳什子的表哥……
散学后,颜瑶自是早早的回家诉苦去了,颜苒照常走路回府。
轻萱每日都要去肉铺询问牛肉是否到货,颜苒便独自去了药铺,打算按照那本讲毒理的医书买些药材,研制一番。
颜苒常来买药材,已与伙计相熟,她将列好的药材单子交给了伙计,便去内间喝茶等候。
颜苒刚走进内间,便听见外面传来一个耳熟的男子声音,她透过门帘的缝隙看过去,竟是叶辞。
颜苒心生好奇,便躲在帘后偷偷看着。
“在看什么?”
颜苒正全神贯注的观察着叶辞的一举一动,忽有一声轻语在她的耳边响起,令她顿觉头皮一麻。
这个声音她太熟悉,前世她被宫嫔百般毒害,缠绵病榻,每日相处时间最长的就是这个声音的主人。
他的声音温柔,带着浅浅的笑意,似情人喁语,做出的却是再狠毒不过的事。
颜苒只是听见他的声音,前世被他试药的经历就条件反射的令她觉得全身刺痛。
若此刻她的手里有武器,真恨不得直接结果了这厮!
颜苒心中燃起恨意,却并未回头,只伸出手指向后狠狠的戳了一下,接着拔腿就跑。
苏虞顿觉腹部一痛,脚下一麻,竟是站不稳,差点栽倒在地。
他扶住了一旁的博古架,却因过于用力,架子上放置的瓷瓶掉下来,碎落一地。
颜苒匆匆走出内间,正好遇见拿着抓好的药材来寻她的伙计,忙接过他手里的东西便疾步离开了。
伙计正觉奇怪,不知颜苒为何行色匆忙,又听见内间响起瓷器的碎裂声,忙走进去扶住了苏虞:“公子,您怎么了?”
苏虞不答,只看着颜苒的背影,唇角挑起一抹轻佻的笑容:“真是有趣的姑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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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瑶回府后,直奔温氏的院子,却与正要出门的温氏撞了个正着。
颜瑶奇怪道:“娘,您要去哪儿?”
温氏忙将颜瑶拽到了一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一脸怨气道:“你爹将康大教训了一顿,未免落人口实,今日上午便将他悄悄送出了城。可下午这人就被抓了回来,还被送到了衙门,竟是要告我动用私刑之罪!”
这种事若说是颜苒一个黄毛丫头做的,温氏根本不信。可除了颜苒,又有谁知道康大一事,并将矛头直指向她呢?
颜瑶不解的问:“娘,您是要将此事告诉爹爹吗?”
温氏摇了摇头,神情肃杀,低声道:“康大不可留,但你爹爱惜名声,未必会如我的心意,我要去找长公主帮忙。”
提起长公主,颜瑶就想起了温承衍,微微红了脸:“娘,我陪您一起去吧。”
温氏不疑有他,只当是颜瑶懂事,欣慰的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