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苒回府后,听闻温氏母女去拜见珉阳长公主了,不禁有些奇怪。
她们这么晚去找长公主,应是有要事,可到底发生了何事?
颜苒想了想,觉得应该与她无关,便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用过晚饭后,她就开始照着医书研制药方。
轻萱问道:“姑娘,今日二姑娘盗用了您的诗文,您不查一查是谁泄露的吗?”
颜苒笑道:“虽然颜瑶盗用了我的诗,但我也念了她的诗,她必定以为是那人出卖了她,与我联手唱了一出反间计。所以不论是谁,颜瑶自会动手收拾,我又何必费力气。”
轻萱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又好奇道:“可是,姑娘是如何知道二姑娘的诗文内容的呢?”
颜苒随口答道:“梦到的。”
轻萱信以为真,先是一脸惊愕,继而满目崇拜的看着颜苒。
颜苒顿觉好笑,轻轻点了点轻萱的额头,喃喃道:“真是个傻丫头。”
却殊不知,她自以为头脑精明步步筹谋,在某人眼里其实也是个傻的。
夜半,颜苒被轻萱唤醒,睡眼惺忪的问道:“怎么了?”
轻萱为难道:“姑娘,芸袖自夜里就开始哭喊,直嚷着先前杖刑的伤口疼痛难忍。奴婢去瞧了瞧,不知为何那已经快要痊愈的伤口竟似新伤一般,鲜血淋漓。奴婢觉得蹊跷,这才不得已扰了姑娘的休息。”
颜苒这会儿已经完全清醒,略一沉思,道:“去看看。”
颜苒披衣而起,与轻萱来到芸袖住的屋子,在门口便听见里面不断响起凄厉的哀嚎声。
轻萱推开门,颜苒走了进去,扑面而来一股浓重的血腥气,令人作呕。
芸袖趴在床上,见到颜苒犹如见到救星,涕泗横流的哀求道:“姑娘,求您救救奴婢,奴婢快要疼死了!”
颜苒神色淡漠的将目光从芸袖腰间的斑斑血迹移向一旁的桌几,见上面放着一瓶药,便拿起来看了看,又挖出一点靠近鼻翼嗅了嗅,哂笑一声:“二姑娘给你的?”
芸袖不知颜苒怎会猜中,陡然一惊,连疼痛都忘了,不敢作声。
颜苒道:“这药膏里面加了盐,会阻碍伤口的愈合,并令人疼痛不止。”
芸袖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二姑娘为何要害我?”
颜苒瞥向芸袖,似笑非笑道:“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芸袖全身一颤,一把拽住了颜苒的裙子,乞求道:“姑娘,奴婢知错了,求姑娘救救奴婢,奴婢不想死啊!奴婢愿意为姑娘当牛做马,求求姑娘救奴婢一命!”
颜苒毫不怜惜的掰开了芸袖的手,冷漠道:“放心,这药不会致命,只是会让你多疼几日而已。你且用着吧,就当是给你的惩罚。不过呢,你要是再敢大声哭喊,扰了我的清梦,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芸袖被颜苒阴恻恻的模样骇的失了声,满眼惊恐。
颜苒出了门,吩咐下人看好芸袖,每日按时给她送食物和水,但不许她出屋一步。
轻萱问道:“姑娘,您既知道是芸袖向菁华院那边传递消息,为何还要留着她,趁此机会将她赶走不是更好?”
颜苒用帕子擦着手指,声音轻缓,却字字狠毒:“对待什么样的人,就要用什么样的方法。芸袖怕死,我便要在她的颈间悬一把刀,让她明知自己早晚会死在我的手上,却不知何时会死,日日难安。”
前世,张氏的死,颜苒幼时受的苦,长大后的不能生育,嫁人后的家宅不宁,与温氏,颜瑶,刘嬷嬷,芸袖,每一个人都有直接或间接的关系。
她们的手上沾满了颜苒母女俩的鲜血,血债当然要血偿,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
几日后,珉阳长公主设宴,颜苒也收到了请帖。
按理说,长公主设宴,请帖应直接送到各家夫人的手上,夫人们自会带家中的姑娘们参宴。
颜苒却单独收到了一份请帖,看来那日温氏母女夜访长公主,果然事出有因,而且与她有关。
难不成,是因颜瑶盗诗不成反被颜苒打脸,温氏为了给颜瑶出气,便请长公主出手教训她?
颜苒轻轻一笑,眸中闪过一抹趣味盎然的精光。
既然长公主已专程给她送来请帖,那这场鸿门宴,她是说什么也躲不过的。
已然知道来者不善,她也没什么好怕的,兵来将挡就是。
况且,都是前世的熟人,她也想见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