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闹什么?”
颜老夫人正要责骂颜苒惹哭了她的乖孙,颜老爷走了进来,声音威严。
颜老爷只有颜祺佑这么一个儿子,望其成龙,对他要求甚高。
可偏偏颜祺佑天资愚钝,学业不精,又被颜老夫人娇惯,动辄哭闹,令颜老爷很是不喜。
颜祺佑很怕自家老爹,立时收了声,低眉顺眼的乖乖站好,大气也不敢出。
在儿子面前,颜老夫人也不敢过于宠溺孙子,便没说什么。
颜老爷向颜老夫人行了礼,坐下问道:“不知母亲叫儿子过来,所为何事?”
颜老夫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幸灾乐祸:“你媳妇儿说,苒儿在外面有男人了。苒儿,可有此事啊?”
颜老夫人出身乡野,说话粗鄙,也不会拐弯抹角。她说完就等着看戏,典型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颜老爷闻言,立时沉下了脸色,不悦的看向颜苒。
颜苒不紧不慢的解释道:“父亲,昨日是母亲派刘嬷嬷接女儿去参加珉阳长公主的寿宴,女儿才会出府的。”
温氏立时驳道:“你瞎说什么,我何时让刘嬷嬷接你去参加寿宴了?”
颜苒道:“刘嬷嬷是母亲派来照顾女儿的,她说的话,女儿自然是信的。”
反正如今死无对证,温氏可以将一切责任都推到刘嬷嬷身上,颜苒也可以。
颜苒点明刘嬷嬷是温氏的人,将了她一军。
温氏只能赶紧先撇清关系,故作惊讶道:“竟是刘嬷嬷不怀好意,我真是错看了她!”
颜老爷面色稍霁,又问道:“那男子的衣裳又是怎么回事?”
颜苒坦然道:“我在湖边摔了一跤,衣裙溅上了污泥,如此形容不雅,自是不妥当,正巧遇见了国公府的大表哥,便向他借了衣裳遮盖。”
“大表哥?”
温氏微怔,一时没反应过来。
颜苒轻笑一声,却是满目凉意:“母亲不记得容安表哥了?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温容安是温氏已逝的兄长与原配所出,珉阳长公主为其继母。
温氏和颜老爷一样,眼睛只往高处看,自然是巴着珉阳长公主和温承衍,早将温容安这个无父无母又不受长公主待见的小透明忘在了脑后。
温氏听着颜苒挖苦的语气,心中隐隐有些怒意。
颜老爷倒没在意,只想着二人既是表兄妹的关系,此事又没有闹大,便不算坏了规矩,遂道:“经此一事,你也该长些记性,以后切莫轻信人言。”
颜苒福身道:“父亲的教导,女儿记下了。”
温氏见颜苒三言两语就将私会男子一事揭了过去,没想到平素包子似的颜苒竟也有如此伶牙俐齿的时候,心中暗恨。
她又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对颜老爷道:“老爷,琼华院本就人手不多,如今又走了一个嬷嬷,我便想着给琼华院添置些人手,可苒儿却是不要。不知苒儿可是因为刘嬷嬷的事,对我有了怨言?”
温氏说着,已是泪盈于睫,泫然欲泣。
颜老爷瞧着心软,颜苒却觉得好笑。
“母亲多虑了,女儿并无此意。我院子里也没什么活,不过是些日常的洒扫,人手已经足够,无需添置。况且,父亲毕竟是朝中官员,身为其家眷理应克己躬身,若是太过招摇,恐为人诟病。”
颜苒的声音平淡,没带什么感qíng_sè彩,却句句都说到了颜老爷的心坎上,令他觉得无比熨帖。
他赞许的看着颜苒,声音和缓了不少:“苒儿说的对,各级官员的用度皆有规制,不可逾越,否则被言官参一本,我这官也不用做了!瑶儿身边伺候的人也该减半,去个学馆也要跟着一堆丫鬟伺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公主郡主呢!”
颜瑶莫名躺枪,十分委屈。颜苒不想让人伺候,关她什么事,凭什么减少她的伺婢?
颜瑶正要反驳,被温氏一个眼神安抚住了。
温氏恭顺的应道:“老爷说的是。”
回到菁华院,颜瑶大发脾气:“颜苒那个贱人!她倒是在爹爹面前卖乖讨好了,却是用我做筏子!”
温氏也在颜苒手里吃了亏,不仅未能整治她,还折了个刘嬷嬷,也恨恨道:“瑶儿放心,娘不会放过那个小贱人的!”
温氏还没想好怎么整治颜苒,颜苒就主动送上门了。
隔天,颜苒起了个大早,去向温氏请安。
温氏尚未起身,颜苒便在凉风中等了近一个时辰。
待进了屋内,颜苒什么也没说,便先咳嗽起来,直咳的脸都变了颜色,好似要将心肝咳出来一般。
温氏一大早就被颜苒的病容找了一通晦气,气的铁青着脸色道:“你身子未好,不必来请安。”
颜苒却道:“给母亲请安是女儿应尽的孝道,礼不可废。”
于是,颜苒第二日依旧出现在了温氏面前,拖着一副好像随时会倒下去的孱弱病体。
温氏咬牙恨恨道:“这小蹄子不安好心!她前两日刚吐了血,又天天跑到我门口吹冷风,若她在我这里出了什么事,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颜瑶愤愤不已:“我这就去告诉父亲!”
温氏按住颜瑶的手,让她不要冲动:“瑶儿,娘说过,整治一个人,有的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方法。明日起,让她与你一起去学馆。”
颜瑶不解的看着温氏:“娘,当初不是您说服爹爹,让她不能去学馆的吗?怎么如今又让她去了?”
温氏露出一抹算计的笑容:“今时不同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