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戏子刚开始唱的词还算正常,后面宴之婳听着听着就不对了,她听出了暗示,暗示让她收男宠。
但她并未发作,而是等着那戏子唱完了一曲,同身边已经黑了脸的喜鹊道:“喜鹊,看赏。”
在外人跟前把规矩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喜鹊头一次抬高了嗓门:“娘娘!”您不能因为殿下对您好就作死啊!
宴之婳定定的看着喜鹊,看得喜鹊没有了脾气:“是。”
她拿了一包银子,递给戏子,且没有给戏子脸色。
“敢问同知夫人,本宫若是想给他赎身要如何?”宴之婳看着通知夫人含笑问。
黄夫人和黄锦文心中暗道,想不道看着白白软软的太子妃竟然是这样的人。她们还以为她是个正经人呢,浪费她们的表情呀!
姜云贞在听见宴之婳这般问的时候,借着饮茶掩饰了自己唇角的笑意。
同知夫人眼睛一亮,哎哟,有戏呀!
“此人在春雀楼,娘娘若是喜欢,派人去春雀楼给人赎身就行了。”同知夫人并未给戏子赎身,是想着若是有东窗事发的那一日,她才能独立于事情之外。
这年头,去哪家参加宴会不听个戏什么的。
同知夫人一想着捏到了太子妃的把柄,心中已经开心的恨不得出去飞几圈了。
在坐的有些夫人,脸上还端着笑容,手中的帕子却已经暗暗揪紧了,她们都是着了同知夫人的当的人。
只是,她们却不能、也不敢提醒太子妃。
“那感情好,喜鹊你去跑一趟吧!”
“本宫还忘记问了,你叫什么名字?”宴之婳吩咐完喜鹊就同那戏子问话。
“小人邀月,多谢娘娘厚着多谢,面上却并未露出那种欢喜过度的失态模样。
越发的显得他跟普通的戏子不一般。
自然不一般,这些人都是同知夫人精心培养的,她如今看着邀月的表现,也满意极了。
“邀月,倒是好名字。你先下去歇息吧,等喜鹊给你赎了身,本宫派人告诉你。”宴之婳都开口了,黄夫人憋着恶心也只能让丫鬟把邀月请下去先安排着。
黄夫人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只有自己和女儿不正常了。
人虽然是宴之婳要的,但黄夫人可不敢把人直接送去宴之婳跟君昭住的地方,叮嘱丫鬟把邀月带去了一个清净的院子。
喜鹊憋着一肚子的气去春雀楼给邀月赎了身,回来把邀月的身契呈给宴之婳,宴之婳并未接过,而是笑骂:“你给本宫作甚,本宫是瞧同知夫人对这个邀月喜欢得很,殿下素来体恤下臣,那本宫作为殿下的妻子,理应多多体贴和关怀下臣的夫人。寻常不知道也就算了,如今既然知道同知夫人喜欢,本宫当然是要成人之美。”
原本还满腹难受的喜鹊,听了宴之婳的话,心中的那些难受之意纷纷消失不见,她捧着那邀月的卖身契,乐滋滋的走到同知夫人跟前:“同知夫人,还不收下谢恩!”
黄夫人和黄锦文为冤枉了宴之婳在心中默默大致歉。
黄锦文挑了挑眉头看了宴之婳一眼,这个太子妃也是个秒人儿。
她在看宴之婳,实际上宴之婳坐着的位置,眼角的余光便是她不可以的去留意,也能看到黄锦文的小动作。
那小动作若是一个俊美的男子做起来,倒是撩人十足,可若是一个娇小、俏丽的姑娘做起来,就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了。
颇有一种小孩偏偏要扮演大人之感。
同知夫人被宴之婳这一手给搞懵了,但她也不是第一次送人送不出去,只是没有人这般反手把人给她,她稳了稳思绪,诚惶诚恐的跪在宴之婳跟前道:“娘娘,臣妇绝无跟娘娘抢人之意,方才臣妇不过是多看了他几眼,并无其它意思,娘娘不要误会。”
喜鹊原本笑眯眯的面孔陡然一沉:“好一个同知夫人,竟然敢拒太子妃娘娘赏赐。太子妃何等尊贵,什么样的戏子没有见过,区区一个州府的戏子同知夫人喜欢,娘娘可不会喜欢,不过是给了同知夫人两分面子罢了。同知夫人如今非要把人往娘娘身边送,莫非是要害娘娘,你这胆子可真大。我们娘娘善良不会追究,奴婢却是要禀告太子殿下求他为娘娘做主的。”
喜鹊表面唬人,此时心中却在祈祷:殿下呀殿下,奴婢不是有意要辱您清名的。有人都要强行给您戴绿色的帽子了,奴婢唯有借您恶名一用了。
君昭在民间的名声,从来都不好。
有人唱了黑脸,宴之婳眼眶一红,眼角登时有几个豆大的泪珠滚下,她捂住胸口,悲痛的看着同知夫人,伤心欲绝的道:“同知夫人,枉我这般尊重你,你却如此看不起本宫和欺负本宫吗?”
喜鹊眼皮一抖,很想提醒宴之婳,娘娘戏过了啊!
大力敬佩的看着宴之婳,娘娘哭起来还是这般的好看和动人呢,她都真的觉得娘娘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和背叛一般。
喜鹊眼角的余光瞥到大力的样子,眼皮又跳了跳。大力那拙劣、丑兮兮的嘤嘤嘤是跟谁学的,可不就是跟自家娘娘学的么。
不过,相较于大力,娘娘的表现还是好很多了,至少不辣眼睛,喜鹊自我安慰。
这黑乎乎的一口锅,同知夫人如何敢背啊,她这下当真是诚惶诚恐了:“娘娘恕罪,臣妇不敢。人,臣妇收了,收了。”
她有胆子给宴之婳送人,却没有胆子直接跟宴之婳对上,也没有胆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任由宴之婳哭。
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