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之婳见喜鹊出去之后,长久的没有回来,觉得有些奇怪。她选的也差不多了,就同掌柜道:“我已经选好了,劳烦掌柜今日跑着一趟,小苏子送掌柜出去结账。”
掌柜道了句不敢,就随着小苏公公离去。
出了门,她就看到院中站着的三人,那个名唤喜鹊的丫鬟背对着她,她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她对面有一个黑壮的姑娘,那姑娘哭得极惨。
掌柜无意窥探什么,垂眸跟着小苏公公离开。
小苏公公瞧着常解和喜鹊、大力,虽然觉得奇怪,但因为有外人在他并未上前。
常解见小苏公公和掌柜的身影消失在回廊,这才步伐沉重的进屋。
见君昭和宴之婳脸上的笑意还未全然退去,那原本跟大力说过的话,就无论如何也都说不出口了。
大力心中悲痛,却没有那么多纠结,她跑到宴之婳跟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抱着宴之婳的腿哭着道:“小姐,常解说,神医死了……呜呜……呜……”
宴之婳只觉得,像是有一道惊雷从她的身旁劈过一般,将她劈得神魂俱碎,强烈的震撼让她小嘴微张,可声音却像是卡在喉咙里了一般,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若非大力稳稳的抱住了她的腿,她只怕是要直接跌坐下地上。
宴之婳听到了,君昭自然也听到了。
他的手中还拿着一只簪子,原本轻轻的拿着的簪子,不自觉的他就握紧了许多,直到手上感受到了浓烈的痛楚,他都没有减少半分力道。
窗外的金乌不知何时西沉了,整个世界陷入了黑夜到来之前的阴暗中,瑟瑟秋风而过,无端让这个世界充满了看不到希望的萧瑟感。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大力也不哭了,只是还抱着宴之婳。
许久过后,宴之婳拍了拍大力的头,示意她松开自己,她拖着因为久站有些僵硬的步伐,走到君昭身边,小心的掰开君昭已经染满了鲜血的手,轻声道:“夫君,没关系的,我么在继续找就是了,没有了洪公,还会有其他的神医。明国咱们找不到,就去别的国家找,这个世界上总能有人能够治的。”
她将那簪子从君昭手中拿开,顺手就从旁边的小格子拿了金疮药和纱布出来替君昭止血包扎。
君昭心中苦涩,找能够治好他的人,谈何容易,两辈子他也只找到一个洪公,但他现在已然冷静了许多,却他仍旧有些不死心的问常解:“洪公是如何死的?”
常解又把之前跟大力说的话重复了一遍,把后面没有来得及跟大力说的也补充给君昭听:“洪公的那个男弟子过去的时候,亲眼目睹了洪公从悬崖上掉进了江里,他的两个徒弟都下去找洪公去了,属下也留了许多的人沿途去寻找洪公去了,而我先回来跟公子和夫人禀告消息。”
喜鹊闻言,怒而拧了大力一把:“你以后不会说话就不要乱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只要没有见到尸体,洪公就还没有死。”
大力委屈得眼泪盈眶的道:“可神医受了重伤啊,还掉进了水势那么凶猛的江里。”
“那又如何,指不定人家救人多了,就福大命大没事儿呢?”
大力动了动嘴唇,还想继续反驳,但见宴之婳脸色有些不好看,好歹闭上了嘴。
君昭揉了揉眉心吩咐常解:“你在派一些人去找,正如喜鹊所言,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他心中还是希望洪公如喜鹊说的那般的。
只是他的理智也在告诉他,洪公多半已经没了。
但他不愿意就此放弃。
常解立即领命出去安排。
宴之婳打发大力和喜鹊道:“你们去备膳吧!”
二人领命退了出去。
出去之后喜鹊瞪了大力一眼,她觉得自己很久都不想理会大力了。
大力委屈不已,不知道喜鹊怎么又生她的气了。
待所有人都离开,屋内只剩宴之婳和君昭二人之时,宴之婳已经替君昭把手包好了,以前宴之择习武,经常这里磕着、哪里碰着,总是受伤。
他不喜欢小厮粗手粗脚的,又不喜欢丫鬟给他上药,那些胳膊啊、膝盖呀、手上的伤什么的,就总是喜欢让宴之婳给他包扎,还能顺带在宴之婳跟前卖一波惨,引起宴之婳的同情。
宴之婳心疼的看着君昭的手叹息着道:“夫君,往后无论如何,你都不要伤害自己好不好。”
君昭沉默以对。
他不是有意伤害自己的,但疼痛确实能够让他感觉到他是在活着。
宴之婳见君昭沉默,不自觉的就红了眼,喉头紧紧的,挤了一声:“夫君,你答应我。”
她不喜欢君昭沉默,不喜欢看他颓废,更不喜欢他伤害他自己。
君昭见她红了眼眶,只能答应:“好。”
宴之婳这才有了一丝笑意。
君昭叹息了一声,把人拥进怀里,下巴抵在宴之婳的发顶。
他必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最坏的打算就是没有人能够治得了他。上辈子他并非病逝的,而是被大火烧死的,但那个时候他离病逝也不远了。
那个时候,宴之婳已经有了身孕,他的身体却每况愈下,唯恐他去了之后宴之婳母子二人就没有了靠山,也唯恐这江山风雨飘摇,他不听宴之婳的劝阻,越发的重用宴家。
直到那一日,他去太和宫瞧宴之婳,亲眼目睹了宴之婳被宴府的人摁在地上要给她灌落胎药。那个时候喜鹊和大力都被绑住了,两人的嘴角挂着鲜血,尤其是大力,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