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渊挑了挑眉:“今日是母后的寿辰,臣弟便与皇兄一同举杯,祝母后体态安康,万寿无疆。”
话落,他便先仰头喝下了杯中的酒。
众人皆是微觉震惊。
说一同举杯,可皇上还未拿起酒杯呢,幕王倒是先一饮而尽了。
其中不尊挑衅之意根本都不加掩饰。
气氛变得微妙起来,殿堂之上安静得落针可闻。
再一瞧皇上的脸色,却始终平静如初,如同雕刻出来的完美五官在灯影之下清绝无双,他半垂眼帘盖住眼底所有情绪,令人根本无法窥视到他此刻的心情。
他未去拿手边的杯盏,修长十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叩桌面。
因为殿堂之上过于安静的原因,叩击声就变得十分的清晰,像是发出来的一道道催命符,极具危险。
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出,均是屏息凝神生怕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而唯独凌渊,依旧满脸挑衅,毫不知收敛,他半眯眸子言语轻佻:“害,臣弟性子急躁自己倒是先喝了,皇兄,臣弟亲自提你斟一杯以示歉意。”
说着,他俯身拿起酒壶。
神色微顿,他将他手边的酒壶放下,去拿了自己桌上的那只。
斟了一杯酒之后,笑道:“皇兄,臣弟一向是个粗心的,勿怪罪。”
然而,凌君城却是未伸手去拿酒杯。
“皇兄怎么不喝?是不愿给臣弟这个面子,还是说,母后的寿辰皇兄不太高兴?”凌渊继续试探男人的底线。
君临天下的男人歪着头抬眸斜睨他一眼,突然勾唇露出迷之微笑。
他朝凌渊招招手:“过来,皇兄告你。”
凌渊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朝前两步靠近了他一些,俯下身子将耳朵凑过去。
“喝太多,耽误夕夕夜里办事。”
一句话落下,凌渊的眉心便狠狠的一阵跳动,唇角也是忍不住抽了抽。
众人都看见凌渊的表情在刹那间变得的难看,甚至可以说很扭曲。
但因为凌君城是在他的耳畔耳语,所以无人听到他到底对他说了什么,从而迫使那么孤高傲慢的幕王殿下在刹那间失了风骨。
凌渊手中的酒杯被他紧紧攥在手里,能看到他手背上的青筋像一条条藤蔓一般盘旋高突。
座上的太后见此情形,快速的拨动手中佛珠:“渊儿,哀家给你留了一份烤鸭,是夕夕亲自做的,你尝尝。”
她给李嬷嬷使了一个眼色后,李嬷嬷便将她面前那份烤鸭端去了凌渊的桌几上。
没有人比她了解凌渊,他一向沉不住气,是个暴躁的性子。
若是今夜被激怒发作,失去体面的只会是他。
可眼下她也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平息他被激起来的怒火,于是只有搬出苏夕。
她才是能降服他的软肋,也就是应为如此,便不能让他俩过于亲近。
凌渊冷着眸子扫过众人面前的桌几,均看到各自的残渣碟里摆放着残留的烤鸭骨架,而自己却没有!
即便能吃到夕夕亲自做的食物,也是母后替他留下来。
夕夕的心里,就没有自己一丁点的位置?
垂下眼眸,他朝苏夕看去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