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张德明说完,李嬷嬷艰难的咽了几口口水。
好像皇上真的病得很严重的样子。
难怪刘太医一头扎进养心殿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或许是真的寸步不离的守着。
李嬷嬷陪着笑脸道:“张公公,就是因为皇上的病情严重,所以太后的心理实在放不下,要不您通融通融,放我进去看看皇上去。”
“我若是就这样回去也不好给太后交差不是?”
“你我都是在宫中伺候多年的老人了,便卖我这点面子可好?”
张德明直起身子看向李嬷嬷:“嬷嬷这不是为难老奴,即便老奴想卖嬷嬷这个面子,可皇上却是亲口下的圣旨谁都不见,老奴若私自放您进去,那便不是面不面子的事了,直接得被摘了脑袋。”
他面露难色,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若是张公公觉着放奴婢进去太为难,要不,便耽误刘太医片刻,虽奴才回永寿宫见见太后?”李嬷嬷软磨硬泡。
她已经在这里站一夜了,照这样下去的话,或许还要继续在这里耗着。
上了年纪,身体也大不如从前,现在整个人都是飘的,感觉随时都可能会倒下去。
太后那里交不了差她便无法会永寿宫。
“不是老奴不近人情,皇上身边儿确实离不了刘太医,”张德明叹了口气,“您说,要是刘太医前脚走,皇上便有个什么不适,谁担待得起!”
见张德明好说歹说都直接说不通,李嬷嬷不由得蹙了眉头。
她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就听见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响起。
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太后与幕王领着几位朝臣以及张太医声势浩荡而来。
她连忙垂下头去福身行礼。
人还未走近,便听见太后沉闷的低吼一句:“狗奴才!拦着哀家的人不让探病,非要哀家亲自来才肯放行是不是?!”
“奴才拜见太后!”张德明猫着腰毕恭毕敬行了礼。
“仗着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就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了?”太后生冷的瞪了他一眼。
堆满疲倦的脸上绷着难看的神色,亦失去了平时端着的庄严。
张德明盯着自己的脚尖,压低声音轻声道:“太后言重了,奴才不敢,奴才也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好一个奉命行事!”太后冷哼一声,她眯眼朝张德明射去一道寒芒,“到底是奉命行事,还是自作主张?”
质问的声音阴冷得让人不禁在心里打了个寒颤。
李升平与肖文博以及弦朝正互通了一下眼神后,几道凛然的眸光便都逼向张德明。
“回禀太后,”张德明淡然一笑,“先帝尚在时,老奴便在他身边侍奉多年,先帝走后,老奴便侍候当今的皇上,算一下日子,老奴在宫中已二十余载。”
“这二十余载,老奴循规蹈矩从不敢有半分僭越,如今活到这把年纪,又岂敢自作主张不要这条老命?”
“太后言重了。”
始终如他所说,他是侍奉了两代君王的宫中元老,所以面对太后的咄咄逼人,他显得从容不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