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因为他这份从容不迫让太后面上的怒意更深三分。
张德明以前在先帝身边做大太监时,便就是很不好说话的一个人。
她每次觐见也总是被他拦在门外,无论她用什么法子想要拉拢他,他却是油烟不进的样子,根本收买讨好不了。
要说对他膈应最大的地方,却也不是这个。
膈应最大的,还是当先帝驾崩,她已经做好让凌渊登基的一切准备时,这个老奸巨猾的狗奴才却突然当众搬出先帝秘密留下的一道秘旨。
就是因为那道秘旨,渊儿便与皇位失之交臂!
思及此,她冷眸看着张德明。
“你是宫中老人了,哀家相信你知分寸,”她端着笔直的身子,没有温度的一字一句。
“皇帝病了好些日子,哀家想来看,却是听说他需静养,所以便命了身边儿的人来向刘太医问问病情,你却是连刘太医都不让见!”
“如今哀家亲自来了,你是不是还要连哀家一并儿拦在这门外?!”
最后一句,她加重了语气。
抬眼朝养心殿内的院子看去一眼,一切如常,并没有什么异样。
可是张德明的态度却让她十分生疑。
她开始怀疑要么皇帝就是装病,要么就是其实他根本就没在养心殿里!
要不然,这奴才犯得着这么执拗,连让他传唤一声刘太医他都不传,看来刘太医其实也并未在养心殿!
这些人是不是在合谋着什么事情?
但是不管到底如何,今日,她必然要进去养心殿看一看!
她特意将张太医也带了来,是真病还是假病,见到人后便知。
若是进去后没有人,便要将这些日子所做的那些计划终止,从长再议!
太后的心中思绪万千。
“皇上吩咐谁也不见,”张德明依然恭敬有加,“这其中,自然也含了太后,皇上他劳心劳神确实需要绝对的静养,望太后见谅!”
“混账东西!”凌渊忍不住终于是发作了,“都未通报一声你就将太后给拦下了?!”
他隐匿于眉宇间的阴鸷全部暴露出来,眼中裹着的寒芒看上去十分危险。
“回禀幕王殿下,”张德明低声道,“皇上有令在先,所以这事儿,无需通报。”
闻言,凌渊握紧了垂在袖口中的双拳。
在他要发作的时候,太后抬手制止:“皇帝并了这么久不见好转,便是刘太医的方子不管用,哀家今日将张太医带来了,你若是真为你家主子爷好,便放行。”
“刘太医是皇上钦点的太医,且一向都是刘太医替皇上请脉,若是贸然换人换药,恐皇上的身子更无法适应。”张德明猫着腰道。
太后紧紧攥着手中的佛珠,目光一点点变得阴沉。
李升平几人也在这时候顺势做声给张德明施压。
但是他依旧站在门口不放行,也不松口将刘太医传唤出来。
这让太后更加怀疑养心殿里面一定有猫腻。
“狗奴才!”凌渊带着满脸的怒意伸手攥住张德明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提起来。
就像拎一只小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