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生休养,哀家便不叨扰你了。”
迫使自己停下思绪,她不愿再去过多纠结这个问题。
捏着手中的佛珠,留下这句话后端着庄严的身子折身缓缓走出大殿。
榻上的君王看着那抹背影离开,他微微勾唇,唇角擒着一抹轻讽。
太后离开片刻,张德明便与刘太医步履匆匆进殿。
“皇上,太后没有发觉您的伤吧?”
张德明忧心忡忡的小声开口。
凌君城自榻上坐起来,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手臂,淡淡摇头:“没有。”
惜字如金的吐出两个字,他微拢着眉头。
“没发觉就好,不然她一定会更加的防备。”张德明如释重负。
昨日开始李嬷嬷便在养心殿外守着,那时候皇上还未回来。
他与刘太医胆战心惊了一整夜,若是太后带着人硬闯进来,他还真拦不住。
若太后发觉自家爷不在养心殿,那么这一盘精心布置的棋局便功亏一篑。
还好,主子爷在紧要关头赶回来了。
只是,回来的时候他带着浑身的鲜血,整个人仿佛是经历的一场人间炼狱一般落魄
不管怎么说,太后领了张太医亲自前来都未发觉端倪,主子爷这防备工作做得很不错。
“那些人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行动了,八百里加急传一道秘旨给燕飞,一定要将饶州那边的事态尽量渲染得严重一些。”
凌君城带着几分疲惫的声音不轻不重的落下。
“奴才遵命!”张德明猫着腰,迟疑道:“这些日子某些朝臣出入幕王府十分频繁,永寿宫里也是一刻都未清闲下来。”
“他们一度以为您是真病了,所以很肆无忌惮,想来,或许动手也就是在这两日的时间了。”
刘太医弓腰站在榻侧,拱手道:“皇上,您伤得不轻,若要恢复元气,如何也得要一月有余。”
“若是幕王一党突然行动,恐会损了皇上龙体。”
君临天下的男人却是无所谓的勾唇一笑。
“刘太医不必忧虑朕的身体,”他神色寡淡,手臂明明疼痛得都抬不起来,但是连眉头都未皱一下,“这点伤算不了什么。”
随着他这句话落下,张德明与刘太医都不由得将身体压低好几分下去。
是啊,这点伤对皇上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他身上遍布着的那些伤痕,每一道都要比这次的抓伤要严重许多。
自他还是几岁的孩童开始,他便是时时都带着遍体鳞伤。
那时候,刘太医专为先帝请脉,而张德明是先帝身边的大太监。
这两人最是知道当今的皇上在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里面如何艰难度日。
也深知先帝表面不动声色,背地里却是做足了许多功夫,最终还是将这北陵江山留给了他最疼爱的十四皇子。
先帝的心中装着一个不为人知的难言之隐。
至于是什么,就连他们这两个时时侍奉在先帝身边的亲信也是不知道的。
二人抬眸对视一眼,不由得心中百感交集。
主子爷这一路走来太不容易了,他们二人是亲眼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