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太后已经被幽禁,主人下一步,打算怎么做?”她隐忍着心里的情绪,转移话题。
主人想要看到的内斗,总算是落下帷幕,下一步,就到主人出手了吧?
玄色身影眯了眯眼:“被幽禁,还不够。”
“主人是想”文妃的目光收紧。
这件事,她早就想做了。
“这件事,本座会自己去办,”他摩挲着指尖,声音听着低沉又危险,“你只管做好你自己的事。”
“朝鸽一定会将事情办好的,主人放心。”文妃低垂下头去,恭恭敬敬的领命。
玄色身影没有说话。
颀长的身躯自座椅上站起来,他抬眼扫了一眼这间屋子,眼眸沉了沉。
停留片刻,他折身进入密室里面,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那么消失了身影。
文妃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怅然若失。
他每次来,都是来去匆匆,从来不问她在这里可还安好。
她坐在桌子边,低垂眉眼,抬手缓缓摘下脸上的那块人皮面具。
面具之后的伤疤触目惊心,她伸手摸了摸,眉头突然就那么紧紧蹙在一起。
曾经,她自己这张脸,也是那么的倾国倾城
若在被毁容之前就遇见主人,会不会,他的心里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他喜欢那个女人,就是因为那个女人的美貌吧?其他的她再也联想不到。
抛开那一副好皮囊之外,那女人简直平平无奇,她终日除了吃就是睡,懒到从来不愿多走几步路,这样的女人,主人怎么可能会喜欢?
她越想越气,越气,就越是停不住的思绪涌动,她很想将手上的这块假人皮面具给毁掉。
可是,却又不能。
毁了这张脸,她的身份就被揭穿了,无法再在这宫里替主人效命。
左右权衡之下,她平息满腔的怒火,将面具重新戴在脸上
永寿宫。
太后盘腿坐在蒲团之上嘴里碎碎念着经文。
偌大的永寿宫只有她一人,灯火昏暗,异常的清冷,这里就跟冷宫没什么区别。
再也不复曾经的光鲜亮丽,威严端庄,她整个人消瘦得不行,头发也是随意的挽起来,还增添了许多银丝,看上去就跟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老妇没什么区别。
她缓缓睁开双眼,死死盯着香案最不起眼的一个角落里,眸光一点点变得阴冷,仇恨夹杂其中,一眼可及。
黑布之下放置的,是一块灵牌。
凌君城还真是说到做到,真的将那个人的灵牌放到她宫里来了。
她本想直接烧掉,可张德明说,若是她损坏了灵牌,他便不会放过凌渊。
左右权衡之下,她便只有隐忍所有的情绪,用一块黑布将这灵牌遮挡起来。
那个人已经死了十九年之久了,她还记得那日他倒在血魄之中的样子,可若不是他的母妃独占先帝恩宠,她也不会对他下手!
想让她赎罪,没门!
那件事,她做的时候没有后悔,做过以后,也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不光那件事,曾经做过的任何一件事她都不后悔,唯独后悔的事,没有将他一起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