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被他知道身份,馥雅也不故作隐瞒,昂头看向他,先是彬彬行下一礼,“馥雅谢公子救命之恩。”
范希温文尔雅的回了礼,“公主客气了。不知公主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
馥雅应他的话动动手脚,以及腰身,“并无。”
范希云淡风轻的笑着,“这便好。”
靖桑国的六公主的情况一般人不了解,范希身份特殊,自是有所了解,再加上这两日他特意的调查,将她的情况可谓是摸了个透彻,包括“觅良秤”的存在。
馥雅盈盈水眸一涟,歪头看向婉玲,“玲儿,楼梯口的药许是凉了,你去热热。”
婉玲愣了下,这才注意到楼梯口的托盘,瞬间变了脸色,一脸的责怪,“公主,您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她的房间被安置在二楼,听到动静她才出来瞧瞧,一见是她的公主……
馥雅笑道:“快去吧。”
见她有所示意,婉玲心中气不过,狠狠瞪了她一眼才离去。
看着婉玲愤恼离去的背影,范希眉眼带笑道:“你们一向如此吗?”
馥雅自是知道他指什么,她是一国公主,婉玲身为下人,竟敢肆意向她发脾气,“这样挺好的,不会被人轻易欺负了去!”
范希愕然看向身前的女子,看来传言是真,她在薛府的日子并不好过,“也是,莽儿就是如此,至今无人敢轻易欺负她。”
想到初见莽儿时她冷淡的态度,馥雅眉心一蹙,扭头看向远处的那片蔚蓝,淡淡道:“对于我的事范公子知道多少?”
范希也不隐瞒,“所有。”
馥雅垂搭的双手怵的紧握成拳,“所有是多少?”
范希面上严肃认真,眉眼间却是隐含笑意,“包括公主想要和离。”
馥雅猛的回头看向他,这种隐秘事他都知道吗?当即面容冷酷道:“你竟然找人调查我?”
“公主,我总要知道我救的人是谁吧。”
馥雅怒道:“玲儿不是已经告诉你了?”
范希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神情自若道:“你当真以为是她告诉我的?那丫头嘴硬的很,若不是我提出靳勐侯,刺杀等关键字眼,她什么也不会说。”
馥雅抿着嘴唇不再言语,眯眼思量起来,这人毫不隐瞒的向她们坦白他的身份,又不惧薛长青的威慑将她们二人藏匿起来,也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
等等,馥雅眸光一凛,他不是个商人吗?既是个商人,又如何敢做出这等违逆之事?
莫非是有图于她?
商人只会为财和利,他救她,应该也为这些吧?
“你既已知道我的处境,我给不了你想要的。”
范希好笑的看向她,“公主的意思是我可以把你交还给侯爷了?”
“你敢!”馥雅狠狠瞪向他,毅然做下一个决定,“范公子当真知道我所有的事?”
范希昂头道:“当然!”
他对他的情报网有绝对的自信。
馥雅眼底闪过狡黠光芒,“那你应该也知道我为何会出现在这了吧?”
接下来的话涉及到敏感话题,范希有一瞬的迟疑,但看到馥雅眼底的狠决之意后又神情自若了,“你恨他?”
馥雅心下一怵,他果然知道些什么,又或者他并不知道,她决定再试探试探,“你觉得我应该恨他吗?”
范希伸手挠挠头,目光直指远方,“您当初入薛府,本就动机不纯,又何须在意他的态度?”
括他冷落我?”
范希笑的邪魅,“不止!公主聪慧过人,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
见馥雅变了脸色,范希嘴角一扬,继续说道:“公主的过往很有意思,但是这几日,公主在薛府的表现更有意思!”
听到这话,馥雅眉头彻底舒展了,他确实将她查的很透彻,同时她也确定了,他查的越是透彻越是对她有所图谋。
“范公子,您是个商人,有没有兴趣跟我做个交易?”
既已如此,她何不化被动为主动?
一听她这般说,范希当即来了兴趣,“说说看。”
馥雅清清嗓子,正色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范公子,您带我逃出这里吧?”
范希愣了下,“公主的意思是?”
“我死了!”见范希惊的眼睛都瞪圆了,馥雅淡淡道,“靖桑国的六公主在这次刺杀事件中已经死了!如何?”
范希稳住心神,兴趣更浓道:“我能问问为什么吗?就算侯爷待您不好,您又何须做出假死之事?”
看来他也不是知道所有的事的!
馥雅扬扬嘴角,谎言张口就来,“公子既知道我在与侯爷在闹和离,应该知道我对侯爷的情意,虽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但我依然爱着侯爷。此次刺杀事件来的太过巧合,刚巧公子又救了我,我便想借此机会出去散散心,顺便看看侯爷是否真的对我无情。”
范希有些惊诧的看向她,“你要试探他?”
“不是试探,我就是想看看他到底对我有没有情。”
范希略一思忖,“那你打算去哪?又打算何时回去?”
馥雅摇摇头,又点点头,“时候到了自然就回去了。至于去哪,我先跟着范公子如何?”
馥雅深深的明白,她和薛长青并没有真正的和离,在没拿到休书前,她依然是他的妻。逃不是办法,她迟早要去面对!但至少给她点缓冲考虑的时间!
良久,范希扬眉看向她,“决定了?”
她有她的决定,他亦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