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声音不是轻尘所熟知的。
袋子发出的哗啦声,箱子的碰撞声,以及有人扒拉了一下钥匙的声音。
“轻尘?轻尘?说话!林轻尘!”手机里突然传出声音,她一下子捂住手机,她忘了还在和段译通着话,门外的声音停了,轻尘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她掐断电话,蹑手蹑脚的躲进了卫生间。
段译看着被掐断的电话,没有停留一秒,拿起车钥匙就往电梯走。
电梯刚下去,他转身往楼道里跑。
棕榈泉的楼层高达四十层,段译住三十二楼,坐电梯顺畅的话,平均五到七分钟能够到楼底,段译用了四分钟到楼下。
黑色的车风驰电掣般的开出去,到主道上却发现堵车了,轻尘的电话一直不接,他打了好几个都无果。
主道上的车还在慢吞吞的前进着,他没耐心了,打了个电话让人来开他的车,下车,关门,跑起来,动作一气呵成。
冬日里傍晚六点的槐安路,路灯一盏接一盏的亮了起来。
如果这天在槐安路堵车的人们应该会看到一个痞帅的寸头男奔跑在槐安路上,如果你看到他,请不要奇怪,因为他正忙着去救他的姑娘。
心咚咚咚的狂跳,有风自耳边吹过,喧闹的人群都与他无关,他的眼里只有前面像是跑不完的路,心里只有轻尘。
无数个轻尘的模样,开心的,难过的,皱眉的,都在他脑海里,一帧一帧的如同放电影般炸开来。
近了,快了,已经看到轻尘买酒的那个便利店了,再转个弯就能看见她之前住的楼层。
到了,他看见轻尘白色的车停在停车位上。
门口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响,
“轻尘,是我,不要怕。”
轻尘缩在阳台的角落里,听到段译的声音悬着的心放松了下来,她站起来的时候踉跄了一下。
段译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半蹲在那,他快步走过去抱住她。
“不怕了。”
她揪住他的衣服,小幅度的动了一下,“腿麻了,动不了。”
段译靠墙蹲下,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休息一会再走。”
小区里的路灯打到阳台,打在轻尘的背上,段译摸到她的手,一手的汗,另一只手死死攥住一个盒子。
“回来就是为了拿这个?”
她嗯了一声,不想多说,段译也没有继续问,只是继续捏着她的手,间或去帮她揉揉腿。
“怕吗?”
他刚说完,轻尘眼泪刷的就出来了,一颗接一颗,大滴大滴的落在衣襟前,段译给她揉腿的手一下子停住,又紧紧抱她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背。
“不怕了,哥在这。”
“不哭了,哥来了,不怕了,小尘儿。”
他寻到她的脸,这里亲亲,那里亲亲,额头,眼睛,鼻子,嘴巴,没有一处落下。
甚至是连她的眼泪他都一并亲了下去。
轻尘泪眼朦胧的看着段译的脸,忽而想起十七岁的段译,这张脸只是更加成熟了,但它的主人却所差无几。
十七岁的段译,十六岁的林轻尘。
临城一中的寒假放的早,段译进校门的时候已经见不到几个人了。
他上楼梯的时候和一群少女擦肩而过,少女眼里是不加掩饰的爱慕和羞涩以及埋怨。
教室里并没有轻尘的身影,只留下她那个边角都在座位上,段译提起她,走出了教室。
体育器材室没人,废弃的教室也没人,段译找到了天黑还是没有找到轻尘。
保安已经拿着手电来赶人了,段译说自己上个厕所就走,男女厕所分在两边,安静的过分。
女厕里传来滴答滴答的水声,还有隐隐约约的啜泣声。
“轻尘?”
哭声停止了,随之而来的是嚎啕大哭以及轻尘的声音,
“我…我在里面,段译,我害怕…”
被扔在了外面,林轻尘被关在了厕所里,段译打开门的时候,还有一只老鼠窜了出来。
轻尘全身湿漉漉的,头发都还在滴水,临城一中的蓝色校服变成了深蓝色,里头的白色毛衣上布满了一片一片的水渍,轻尘局促的缩在角落。
“别怕,哥来了。”他上前去拉她,拥着她出了厕所。
她身上散发着一股不知名的味道,是洗拖把水都味道,段译左手拥着她,右手捏的紧紧的,青筋暴起。
他把轻尘的外套脱了,把自己的棉衣给她穿上,他,一手拿着湿了的校服。
轻尘还在瑟缩,段译穿着单薄的灰色毛衣直挺挺的站在她前面,而后牵起她,
“我们回家。”
林母一如既往的没有在家,轻尘在洗澡,段译在外头等着她,她过几分钟就要叫他一声,他在外面耐心的应着。
轻尘洗干净了出来,家里没有吹风机,段译换了两条毛巾才把她的头发弄干,又帮她梳整齐。
轻尘蜷缩在沙发上,段译在她背后给她梳头发,梳完后,段译自后拥她入怀,不停的吻着她的耳朵。
“对不起。”他道歉。
对不起,不应该生病放你一个人回家,对不起,没保护好你…
轻尘耳朵被亲的红红的,虽然害怕,但还是一直摇头说没关系,淡粉色的睡裤渐渐又出现了一圈一圈的水渍。
“好了,不哭了。”
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林母回来了。
段译端正的坐在沙发上,轻尘趴在一边做作业,看到林母回来,段译起身,
“有什么不知道的,明天再来问我,我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