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惊惧难以言表,敖厦惊疑不定地望着那个皮笑肉不笑的“年轻”女子。她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然后修为境界,恐怕连两百年都不止了吧?
身为金丹境,更是前淮河龙王的敖厦哪怕在龙族谱牒上不是什么名列前茅的天才,但也算是龙族中游的天资。依然花费百年光阴,才步入元婴境。
可惜从淮河被贬谪到白龙江来之后,不仅身份不再像以往那般尊贵,而且还失去了淮河水运的加持,就连修为境界也跌到金丹。
眼前女子,如此轻描淡写地化解了自己的出手,更是能够缩地成寸,究竟是哪位山巅大修士,鸿鹄州还有这样的存在?
与她的身份相比,对于眼前女子为何去而复返的疑惑,方才又是为何要假装不是自己的对手,反而不再重要。
敖厦极识时务地收手,这么一来二去,现在反倒成了他“见机行事”了。
“不知前辈是哪位大能?”敖厦微微朝女子拱手,开始试探她的身份。
“秦姑娘?”李子衿同样惊讶望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女子,可不就是秦璇之么?
她为何去而复返?而且······还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人?
红韶迈出一步,也想喊声秦姐姐来着,可少女忽然又捉摸不透这位女子的想法了,觉得自己不认识这位秦姐姐。
一会儿出手相助,一会儿又抛下她和师兄不管,这会儿倒好,又忽然现身于此,帮师兄解围。
师兄常说女子善变似水,莫不是就是在说秦姐姐这样的女子?
其实少女想岔了,李子衿所说善变似水的那位,非是女子,而是少女明夜。毕竟那位姑娘变脸极快,可以前一刻温柔似风,下一刻就是“老色胚”。
秦璇之好像对自己先前的“落荒而逃”全然不在意,转过头来朝李子衿和红韶吐了吐舌头,半点没个正经样子。就是小姑娘都不会像她这般幼稚。
她就这么将那个白龙江河神晾在一旁,不管不顾,不闻不问,偏偏那人还得老老实实候着。
秦璇之缓缓转过头去,歪着脑袋,微笑道“刚才是很好的机会呀,你怎么不从背后偷袭,将我和他双双宰了。”
敖厦冷汗直落,背后偷袭?可能会死的很惨。
因为从始至终,那位女子甚至就没有真正意义上出过手。她只是站在这里,就让人不敢轻举妄动。
敖厦尝试过以自己金丹境巅峰的修为,去窥探那位古怪女子的境界,然而当他暗自催动灵气去尝试“敲开大门”之时,不仅得不到回应不说,就连自己那点微薄灵气都给人瞬间吸了进去。他开始怀疑自己若是跟此人作对的话,一身金丹修为估计还不够对方塞牙缝的。
“前辈······”
饶是前淮河龙王,此刻也不得不低下头来,心怀敬畏。
“怎么说话呢?你见过像我这么年轻的前辈?”秦璇之瞪了白衣老者一眼。
敖厦说道“修行路上,达者为先嘛。前······姑娘是隐世高人,又何必掺和这点小事,将此事交给犬子和那位公子处理不就行了么。”
他不动怒的样子,倒还真有几分和蔼可亲的假象。
秦璇之笑道“什么高人矮人的,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来唬本姑娘。有这功夫好好管教管教你那白龙江里的虾碎蟹碎们,比啥都强。”
“是是是,姑娘教训的是。”这位白龙江河神连连点头,不敢说半个不字。
女子忽然瞥了眼白龙江河神,问道“怎么,你很急?”
敖厦连连摇头“没有。”
没有才怪。
那条青色蛟龙掉入江里好一会儿了,身受重伤,急需医治,即便是及时救治,就凭李子衿刚才那一招落蛟剑法,敖隆就是不死也得脱层皮,说不得以后还要落下什么病根子。
可敖厦不敢说,他生怕这样说了以后,敖隆连苟活的机会都没有了。
秦璇之满意点头,笑道“不急就好,不急,咱们才可以慢慢掰扯掰扯。”
“你刚才说让我不要掺和两个晚辈的小事,那你这白龙江河神,又凭什么掺和进去?莫不是身为河神,便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可以凌驾于‘规矩’之上了?好一个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河神大人?”秦璇之咄咄逼人,丝毫不给敖厦喘气的机会。
她每多说一句,那位白龙江河神的头便更低一分,早已没了先前坐在金色座椅上,隔山观虎斗的惬意闲适。
此刻的敖厦,如履薄冰,讲话之前都务必现在脑子里过几趟,生怕自己哪句话说得不合这位姑娘前辈的胃口了,就要使对方降罪于己。
老河神甚至开始隐隐有些埋怨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整出这么个烂摊子来让自己收场。早知道他就装作没看见,放那青衫少年一行人离去便是,哪还用得着像现在这般颜面尽失?
听见那女子说完话,敖厦才敢轻声开口道“方才是老夫错了,可老夫也是救子心切,不愿意看见犬子死在那少年手里。现在回想起来,此事的确做得不够厚道,这位公子,敖厦在此向你赔罪了。”
白衣老者说完,颇有诚意地转头向李子衿作了一揖,语气真诚得就好像少年不接受他的道歉,便是一件极其残忍的事情。
此刻的敖厦,真就如人间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弱不禁风,唯唯诺诺,再没了先前那副要吃人的狂躁模样,与方才判若两人。
李子衿没多说什么,毕竟狐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