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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是皇帝与廿廿共同的好日子。双十为廿,皇帝的万寿与廿廿的千秋,皆在这一个月,正应了十全十美之意。
廿廿被册封为皇贵妃的册封礼,便也被安排在十月里。
因太上皇敕旨、皇帝谕旨都已经说得明白,虽暂封皇贵妃,然则廿廿中宫的身份已定。
行完册封礼,廿廿便正式以中宫身份,亲自主持女子复选之事。
春天的时候儿,这一届八旗秀女的挑选,已经完成了初选。各自被记名儿的秀女,经过数月的学规矩,便要经过复选,甚至在此复选,从优中选优,最后再定记名女子们将来的去处——是挑选入宫,为皇帝的嫔妃;还是给适婚年龄的近支宗室子弟们为福晋、侧福晋。
这些中选的秀女们,有的还不都只是这一届挑选的,还有上一届记名了,却未曾定去处的。
比如,信勇公家的女孩儿安鹦。
廿廿正式接手挑选女子之事,这才中礼部报上来的女子排单里发现,原来孝淑皇后已经抢先记下了这个女孩儿名,虽说岁数还不足,可是已经作为“记名女子”在母家学了一年的规矩去了。
一见这女孩儿,廿廿便忍不住笑了,将排单搁在一边儿,“孝淑皇后人已经不在了,却还是余韵绵绵。”
星楣看罢先冷笑出来,“信勇公家的女孩儿,这便摆明了要给主子添堵!”
星桂在畔捡过排单细细看过,缓缓道,“……虽然有孝淑皇后的记名,可是去年的时候儿,这位安家的女孩儿尚未足岁。故此,也可以退回吧?”
廿廿静静抬眸,“这是个理由。只是,凭着这个理由,别人家的女孩儿或许可以退回,可是信勇公家的女孩儿,却不合适用这样的理由给退回去。”
星楣问,“是因为成亲王家的安侧福晋么?还是,因为她们家是信勇公家?”
星桂皱了皱眉,“……自然最重要的是,这是孝淑皇后记名的人。”
廿廿望着两人,点点头,“一来,信勇公家也是功臣之家,与我母家并列为勋臣之首,历来无论是封赏,还是后宫选妃,必定都以我们两家为先。故此那女孩儿既然已经被记名了,便总归没有退回去的道理。”
“毕竟,女孩儿已经被记名了一年,若被退回去,那女孩儿便也没法子嫁人了——凭她祖先的功绩,咱们怎么能叫人家的女孩儿一辈子终老母家去?”
“再者,我终究是弘毅公的后代,而她是信勇公的后代,因我两家先祖的功绩,这些年来没断了被外头人放在一起比较。若我刚刚册封皇贵妃,就将人家信用公家的女孩儿先给除名了,那我成什么了?”
“自然最要紧的,就是这是孝淑皇后的安排。我这还没正式继位中宫呢,若以皇贵妃的身份先否了大行皇后的意思,那我这‘失德’的帽子便戴定了。”
星楣和星桂两个人都是恨得咬牙,“真是了不起,人都死了,这些身后的招式还是没完没了的!”
廿廿自己倒是淡淡的,抬眸望着她们两个笑,“她一贯都是那样心思缜密的人,咱们与她共处了这些年,难道还有什么惊讶的不成?”
星楣道,“就算记名了,那也无所谓!总归挑选女子,又不单单只是给皇上充实后宫,还有大部分是要给宗室子弟指婚的。索性将她指给宗室子弟也就是了!”
廿廿静静垂眸,想了想,“不必。既然这是孝淑皇后的心思,就遂了她的心愿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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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十一月起,经过屡屡复看,最终选为“宜充掖庭”的上记名秀女,陆续诹吉择期入宫。
十一月,玉贵人入宫。
十二月,董佳氏入宫,赐号淳贵人。
因尚在孝淑皇后二十七个月的孝期内,故此便是新人入宫,也不事声张。两人入宫,先后到廿廿跟前来行礼。
虽说廿廿亲自主持挑选,然则秀女入宫引见,话都不必说,先看家世,家世之外也只能远远看一眼容貌身姿罢了,故此廿廿对二人的印象,也只是那么远远的一瞧。
如今近到眼前来,廿廿才越发觉着皇上给赐封的封号颇有道理。
玉贵人容颜如玉,是光彩照人的,颇有些莹嫔当年的模样——“玉”字与“莹”字,本也是同根而生。
淳贵人相貌并未有玉贵人一般明艳,却胜在性子上的恬静美好上。
兴许是因为玉贵人与莹嫔当年的相似,而淳贵人也正是与玉贵人前后脚入宫的,这便叫廿廿和諴妃几个,不由得也将她与玉贵人、以及当年的王佳氏做比起来。
还是諴妃含笑先说破:“我瞧着,淳贵人倒是与咱们春常在颇有几分相似。”
廿廿便也笑了,含笑点头,表示赞同。
春常在不由得红了脸,有些尴尬道,“皇贵妃娘娘、諴妃娘娘,您二位这就是叫小妾难堪呢……小妾只是个常在,人家淳贵人进宫就是贵人,还是我要去给人家行礼才是。”
这话倒叫廿廿和諴妃心下都有些酸涩。
廿廿当面没说什么,心下却留了意,当晚去毓庆宫见皇帝,便将这话儿徐徐地说了。
“若论资历和性情,春常在自都是顶尖的,况她是皇上潜邸时候就伺候的老人儿,初封却只得常在位分,妾身倒觉着有些不合适。”
皇帝淡淡一笑,“她是内务府官女子的出身,初封就该是常在;而八旗秀女进宫,初封自然都是以贵人起。”
皇帝说的也有道理,春常在原本就无宠,她自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