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慕容栩的女秘书林佳宛来敲与寒家的门,她随身还带了个超大的拉杆箱。
林佳宛大概35岁左右,画着淡淡的职业妆,笑容很亲切“与小姐,你好,我是慕容总裁的秘书林佳宛,你可以叫我jennifer。”
说完她停了一秒,看上去有点为难“总裁让我来取他的东西。”
与寒似乎什么都没察觉到,答应一声“好”,便引着林佳宛进了卧室,又打开衣柜,让她自己去取慕容栩的衣物。
慕容栩走后,与寒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很久,她卧室的门是开着的,从沙发的位置,能看到凌乱地面的一角。
她就一直那么呆呆看着,那景象那么刺目,她的心一阵阵地疼,正是如了慕容栩的愿。
林佳宛走进卧室,见到房间里的乱象,她脚步顿了一下,尴尬地移开了目光。
轻咳一声,她有点多嘴地说“老板性子其实挺好的,做事说话从来都是温和有理的。”
从衣柜里取衣物,她一边整理,一边貌似随意地闲聊“我跟了总裁差不多六年了,几乎没见他发过脾气。”
林佳宛做事有头有绪,素手翻飞,简单地三翻两折,一件件衣服裤子马上变得服服帖帖,她分好类,将它们整整齐齐码进箱子。
与寒情绪正低落,看着她这一连串流畅优雅的动作,心里舒服起来,没来由就觉得很治愈。
她盼着她能多讲一点慕容栩的事。
像是听见了与寒的心声,林佳宛接着讲“刚跟总裁那会儿,他20出头,脸嫩得能掐出水来,我还以为他是公司派给我的实习生呢,谁想到,我竟是给他做了秘书。”
想起以前的事,林佳宛脸上浮起淡淡的笑容。
“我那时和别人一样,以为他是家族空降过来,混个履历经验的,可没想到,他能力是真出众,还没进公司,就已经把公司的结构、财务、运营摸了个透,”小小叹了口气,“后来知道他家的一些情况,才明白,他这是憋着一口气呢。”
“他工作很拼命,拿项目够果断,判断力又好,几个投资都赚了大钱,在公司的脚跟也越站越稳。”
偷偷瞟了瞟与寒的脸色,啧啧,瞧那一脸关心则乱,林佳宛知道自己对了路。
与寒从来都不是个好听众,她不会发问,也没有互动。
好在林佳宛也不介意自己一个人唱独角戏“外面都说,他年纪轻轻坐上总裁的位子,是因为老爷子罩他。”
她皱了鼻子轻哼一声“其实根本就不是,他和母亲、姐姐常年在国外生活,和老爷子根本不亲近,老爷子也不管他,直到他母亲走了,他才回了国,跟老爷子商量,进了天宇,从最基本的销售经理做起。”
与寒愣愣听着,那个反应,这些事她多半是第一次听说。
林佳宛有点泄气,这丫头也太木讷了,一点都不关心我家大少啊。
得,再加点料吧“他原本就有点少年老成,后来姐姐的事就更郁闷了。”
“他姐姐什么事?”听她讲了那么多,与寒很惭愧。
相识快一年了,她怎么从来都没问过他这些事呢?
她怎么会那么想当然,温暖阳光的他,沉着镇定的他,没有苦恼和郁闷呢?
“你从来不看八卦吗?”
林佳宛有些诧异,她不太了解与寒,可是最近这一年来发生的事,精明伶俐如她,早猜了个七七八八。
她家老板这次是动了真心的,不然她才没兴趣在这儿大费周章,话家常,做和解工作呢。
刚才去接老板,她差点被那一脸杀人的表情当场劝退,弱弱地只想开车掉个头,找个地方躲起来保命。
可再看看老板的可怜相,睡衣拖鞋,星期天的早晨抱着个手机在外面晃荡,活像只被人抛弃的流浪猫,她又良心发现了。
上了车的老板,瘫在后排座椅上,瘪了气的皮球一样。
过了一会儿,皮球鼓起来,饱胀地快要炸开。
他一下坐直了背,气势汹汹地下达了一连串命令
送他回自己家;
去与寒家取他的东西;
马上关掉与寒实验室的所有权限;
将与寒从公司除名。
……
她那小心脏受不了刺激,加速跳了一会儿,老板又委顿下来。
皮球的气泄掉一点,他取消了最后两条命令。
林佳宛都傻了,犹豫不决、朝令夕改的老板,她可从来没见过。
她有点同情他,为爱痴狂的男人啊,啧啧啧……
摇摇头,劝退自己脑子里的小插曲,她继续为她家老板争取同情。
“三年前因为感情的事,她姐姐跳楼自杀了,他姐姐嫁的是继母的侄子,原本是亲上加亲的。”
说到这,林佳宛的语带讽刺“可那个侄子有点沾花惹草的毛病,他姐姐想不通,加上孩子流了产,精神抑郁,最后就……”
林佳宛声音越说越低,情绪随之也低落起来。
这么惨烈的事,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看林佳宛没有继续的意思,与寒只能出声询问“他那会儿过得怎么样呢?”
姑娘一脸掩饰不住的关切,林佳宛心里暗笑,这两人有戏。
“总裁当然很悲伤,郁闷了一阵,简直成了工作狂,一心要掌控住天宇,”想想那段时间的慕容栩,林佳宛没来由有点心疼。
“为了调节情绪,他偶尔去旅行,偶尔也去夜店放纵一下,所以也传过一些绯闻八卦什么的,不过我知道,他是洁身自好的,没什么特别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