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满面堆笑:“自然是福到家里。”
福姐儿收了一大把钱,老侯气力还弱,福姐儿也捧不动许多,一大把后,老太太就招呼加福站到膝下,唤一声:“加禄!”
“来了!”加禄笑嘻嘻,比三妹力气足,双手捧着大红包,萧战今天是守门的,放她进来,大人们目不转睛中,加禄兴高采烈到老侯床前,老太太还没有说话,二太太想讨口彩,笑道:“加禄来了。”
“好好,加禄加禄。”老侯说过,房里的人打面上乐开了花。南安侯钟恒沛是二老爷的亲生子,二老爷唤他到面前,满面春风地叮咛:“看祖父的一点儿薄面,皇上近来传唤你的次数多。你须小心谨慎,不坠祖父官声才好。”
钟恒沛躬身答应过,忍俊不禁看向兄弟们:“加禄今天到我们家,祖父这就无恙,咱们齐心合力,把家昌盛起来。”
“好!”
“好好。”
钟家三个老爷先抚须微笑,兄弟们跟着也说好,房中又一波子喜庆出来。
加禄也收了钱,到老太太膝下站住。
房中寂静下来,加福进来是人人笑得合不拢嘴,加禄进来是人人目不转睛,最后一位,加寿进来前,房中除去福姐儿和香姐儿数钱的时候以外,再没有别的动静。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南安侯府的女眷们甚至涌出激动的泪花,看着加寿姑娘稳重端庄走进来。
加寿也不算大,但她大场合全经过。普天下的场合,再没有比金殿更大的是不是?这就带着如上金殿的肃穆,把个小脑袋高高昂起,虽目不斜视,霸睨样子也油然而出。萧战让出路,加寿向老侯床前走去。
她脚下走的不是庆典红地毡,但众人心中全闪过一幕,有龙凤宝烛,有八宝香车,有宫中正门大开,有无数侍卫护送…。俨然能看到加寿大婚的气派。
老侯湿了眼眶,激动的身子哆哩哆嗦,加寿本就是他最心爱的那个,出门前要和小加寿道个别,回来要给小加寿带好吃的,这早在加寿没进京定亲的时候就是。
扶他的大老爷为更稳,更哈下腰,真的像在迎皇后,用他的肩头抵住老侯身子。
“加寿到了。”随着老太太也激动的颤抖嗓音出来,房中悄起小小的悸动。人人无声的笑遂颜开,怕有声就打断这会儿气氛。女眷们大多有这个病那个病,但忽然的,三太太觉得自己常年的腰痛像是减轻,二太太轻抬手臂,她一直肩头酸,这会儿像是灵活。大太太低低的轻咳,再轻咳,诧异的不行。她有痰喘的病根儿,春天总犯,这一会儿,竟然嗓子利索许多。
“好好,加寿加寿啊。”老侯笑容加深。
女眷们潮水般轻吁一声,情不自禁四顾着笑出来。三位太太心有灵犀,齐声说出同样的话:“加寿到了,理当加寿啊。”
大老爷扶住老侯不能走开,以二老爷为首,带着三老爷儿子们一起走出,向着老侯,在加寿身后拜倒,二老爷朗声道:“父亲,加寿到了,理当加寿啊!”
女眷们也娉娉婷婷走出,在男人们后面跪下,大太太为首,恭敬地道:“父亲,加寿到了,理当加寿。”
老太太站起来泪落如雨:“是这个理儿。”加寿是袁训和宝珠的女儿,但这是为老侯,也随众拜倒。房外侍候的老家人听到,也在外面跪下来,从外面传进来一波一波的喊声:“老侯爷理当加寿呐!”
廊下的鸟儿让吓得扑愣翅膀乱飞,两个八哥跟着叫:“加寿加寿,理当加寿!”
……
春风徐徐的进入帘栊,平缓而又宁静。掌珠独坐,把面前帐本儿合上,陷入幽幽沉思中。
近来的事情,不容她不总想上一想。
想上一想,在掌珠过去的岁月里,她想的总是争强好胜,气势凌厉。而在今天,在昨天,在正月里兵乱四老爷救她的那一刻,掌珠内心中牢不可破的好胜摇摇欲坠。
抬眼可以看到一片院墙,那是把二房三房四房分出去的墙。曾是掌珠的骄傲,现在却像眼中一根钉。
是时候该毁去了,难道还要等到自己丈夫回家以后,让他亲眼见到?外面侍候的有粗壮家人,是掌珠刚才让叫过来。这就深吸一口气,正要吩咐人把墙拆去,见几个人急急忙忙过来。
一个白发苍苍,是自己的祖母老太太。
扶着老太太的年青妇人,杏眼桃腮,亲切大度,是自己的堂妹宝珠。
后面跟的不用说是丫头。
掌珠喜悦上来,往外出迎,同时见到祖母气喘吁吁,像有什么大事紧急赶过来。要不是宝珠面上从容,掌珠只怕要吃惊。
就这也半惊半疑,上前扶住老太太,正要问出了什么事情,恍然又想到莫不是舅祖父病得重了,但舅祖父病重,祖母必然守着,不会亲自来见自己,就见祖母慌忙抢先的开口,劈面就问:“你想不想你家公公病好?”
掌珠让问愣住,本能回答:“想!”
哪有个不想的呢?就算以前再瞧不起公婆为人懦弱没能耐,但经过这些事情,是一家人的心情早就牢牢存在。又有公公病倒,二叔病倒,家里老太太孙氏和婆婆侯夫人见天儿哭泣,掌珠一个人支撑早成习惯,但这和平时管家不同,这又加上请医抓药和担心,人忙的不行,心里早劳累不堪。
掌珠就疑惑老太太是不是寻来名医,就向宝珠殷切看去:“是你帮我请来那有名的小贺医生?”小贺医生随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