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太子在,给忠毅侯弄场仗打这事情,白卜不敢。忠毅侯带一堆孩子,小王爷有两个,侯世子有两个,未来太子妃一名,王妃一名,从安全上想,白卜不敢。
他得重新有个点子,但他怎么也想不出来。心思乱到荒谬上面,有时候想试试自刎,有时候想试试没钱穷到吐血。
但还没有想好先试那一种,已拖到今天,忠毅侯一行准备回暂住地的日子。
万般的不舍,也只能出来送行。先看到梁王老王视他如笨蛋的眼神,再看到小王爷萧战看他没胆的眼神。
白卜苦笑着,先过去行个礼,哭丧着脸:“老王爷小王爷这就走了吗?不是末将我不敢,是我怕把忠毅侯惹火喽,以后让他拿捏。”
“你要有点儿新奇才能打动他。”梁山老王板着脸。
“我让你把岳父送到大风大浪里去,他不给,你抱着他跳海好了,你真是没胆。”萧战也无计可施。
白卜拖着步子走开,去对太子辞行。
要说白将军真穷到揭不开锅,倒也不是。怕袁训在太子面前揭穿,白卜从不敢去缠太子。太子还不能知道白卜的的苦处,只问他别的话。
“三省的大人昨天动的身?”
白卜欠下身子:“是,本省大人随行带走在押省城的犯人,省城的牢狱比全城的好。往京里复审的犯人,也是昨天动身,由专人押送。”
太子欣然:“他们安然上路,我们也安心回去,也安然上路。”
白卜一惊:“明天就走吗?”
狠狠的眼光瞪过来,来自太子殿下的护卫和张大学士,都是你怎么敢多问的意思。袁训暗笑一声,清清嗓子:“我们小住几天,备办食水和干粮,也就上路。蒙你招待,临行就不来麻烦了。”
“不再住几天吗?秋汛没几天就到了,真的不赶秋汛吗?”白卜不死心,对孩子们干笑:“好多鱼。”
太子询问的望向加寿。
加寿轻笑:“爹爹说别处也可以看鱼汛,不是一定在这里。”
“可我们这里的兴许好些。”白卜不死心,只想着多留袁训几天,兴许会有打动他的主意。到时候拨下钱粮,加固自己的兵船,富强自己的军队,江强又走了不回来,自己怎么美就怎么美。
但不管他的底气有多迫切,让袁训洞察的眸光扫过,立即瘫软不敢多话。
梁山老王和萧战面面相觑,老王悄声道:“孙子,你看到了吧,你在你岳父面前,跟他一样的怂。”
“那是他知道敬畏上司,我呢,我尊敬岳父。”萧战漫不在乎。老王自嘲:“这话不应该说,你小子是八头牛也拉不回来。”
恋恋不舍的眼光里,白卜送出营五里地,最后目视一行人走远,才闷闷而回。
他口风足够紧,副将以为白将军手足情深,跟后面道:“等明年再请家中老太爷、大爷小爷们再来逛就是。”
“明年?明年我指望不上。”白卜打不起来精神。回到帐篷以后,不死心地又想心事去了,直到有人大声回话:“将军,您要打听的那事儿出来了!”
白卜一跃而起:“好,这下子咱们有钱了。”
……
袁训等人不在的时候,暂住处由万大同带着两个人看着。接住出门的人回来,元皓头一个去看走的时候晒的东西。
东西收在屋子里,堆得上下好几层。元皓见到貌似没有少,觉得有些放心时,见韩正经跟过来。
“你不许又偷吃,姨妈说一天只许吃那么多,多了可不行。”韩正经来到后,主动揽下的另一个事儿,就是看着小王爷不偷太多的零嘴。
元皓拍拍腰间,大人巴掌大小的水袋还在那里:“我天天都喝舅母给配的茶水,你喝了吗?舅舅说,喝这个,才能给吃好多鱼和虾。”
韩正经也拍拍自己腰间:“我也有。”
要说元皓,有时候是去赶海鸟,有时候他有一个半天要看书写字,也没功夫往后面偷吃。一天下来又有点心果子过口,就是小肚子里很想塞满海味也不能。
就像这会儿,韩正经跟上他不说,宝珠又在外面唤他们:“孩子们,饭团子好了。”元皓推韩正经:“跟我送饭团子去。”又是一件事情。
到院子里,萧战笑话他:“人家不过就村口上等你回来,担心你让台风刮走,你这又打算去送多少东西?”
元皓不理他,见舅母把路上带的干粮热了热,他拎着一小桶的饭团子出去,韩正经跟上。
屋子里摆下案几,加寿带着妹妹们坐下写字,小红也坐下来,前阵子的和熙再次回来。
当晚早早歇息,一更过了一半,全院熄了灯,只有海潮悠悠有声。杀气出现,是半夜时分,梦中最香的时辰。
这杀气来得全无征兆,但今晚守夜的蒋德,在门后月光照不到的暗角里,猛地睁开眼睛,手一抹,就到怀中的剑上。
而房中的天豹和万大同,在不同的房间里轻身下地,循着杀气过来的方向,从门缝里看过去。
只见一道黑衣身影,带着速战速决,笔直对着左首房门而去。
所有的怒气涌到天豹的面容上,那是寿姑娘和二姑娘、元皓小王爷的房间。心神一闪,天豹就敢确定这个人针对的是寿姑娘。
这来自直觉,也让天豹在瞬间就定下这刺客的不归路。左手一带,房门飘若落叶的打开,右手前引,天豹跳出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