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宁老夫人身边,秋香行礼,小声的道:“老夫人,奴婢去请大夫的路上遇到了老太爷,老太爷听说三姑娘身体不适,便让吕太医随奴婢来了。”
宁老夫人一看是吕太医,顿时暗道一声不好,吕太医的性子最是耿直,万一让她给二丫头诊治,若真是小日子来了,倒还好些,可万一是小产……那就说不清楚了,当即便想阻止,可惜她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一旁的威远侯夫人抢先了一步。
本来大夫请来是给顾清宛看头晕症的,现在顾清宛没找到,宁雪莲却出了岔子,倒也派的上用场。
威远侯夫人本就心存疑惑,这会子见宁老夫人紧蹙着眉头,没有开口要大夫给宁雪莲诊治的意思,心里的疑虑越发的深了,眼波流转,抢在宁老夫人开口前,连忙有礼的朝吕太医开口道:“吕大夫,这是宁二姑娘,她腹痛难忍,您给看看。”吕太医做了几十年的御医,威远侯夫人自是见过的。
吕太医听了她的话,心有不解,不是说是宁三姑娘么,怎么变成宁二姑娘了,不过眼前的妇人他是识得的,是宁大小姐的婆母,不是外人,这般想着,便压下心中的疑虑,朝她点点头,背着药箱走过去就准备给宁雪莲把脉。
见此,宁老夫人握着佛珠的手不由得紧了紧,一颗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现如今威远侯夫人已经开了口,她有心阻止也不成了。人家一个外人都如此心急的关心二丫头,她身为亲祖母,若是在这个时候阻止,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其中有猫腻么,不然干什么不敢让大夫把脉。
不能阻止,只能在心里祈求宁雪莲是真的小日子来了,而不是像她所想的那般。想及此,手中的佛珠拨动的越发的快了。
站在一旁的大夫人亦是一脸紧张的看着,既希望三姨娘母女就此俩身败名裂,受万人唾弃,又担忧她的兰儿和玉儿会受到牵连,内心纠结不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她还是明白的,只是这么好的机会,她也不想放过,她可没忘记,二丫头那个小贱蹄子害玉儿被老虔婆踹了一脚,颜面尽失的事情。
三姨娘一见大夫脸就白的更加厉害,额头上也因着紧张已经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心里连连叫苦,那日回来,她分明盯着厨房熬了一碗药给莲儿喝,为什么没管用?不应该的,大夫说了,那药很有效的,保证不会出现任何问题,可为什么莲儿还是怀了孕呢?
别人不知道,她这个当娘的岂会不知,距离她的小日子还有十多天呢,莲儿的身子底好,小日子也正常,皆是每月的月初,根本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不行,她不能让大夫给莲儿把脉,这般想着,一把将吕太医刚伸过来的手打了开,皱着眉头,怒斥道:“你哪里来的野大夫,怎么从未见过你,我女儿可是宁国侯府的二姑娘,岂容得一个路边来历不明的野医随便把脉。”
此时的三姨娘眼里心里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无论怎样都不能让大夫把脉,只要一诊,便会知道莲儿怀孕的事情了。一向精明的三姨娘净顾着想不能暴露宁雪莲怀孕的事,却忘记了大夫是宁老夫人派人请来的,而且也忽略了刚刚威远侯夫人跟大夫说话时小心翼翼的语气。
若是换成以往,三姨娘绝不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可人一旦失去理智,便会容易犯错,三姨娘便是最好的例子。
吕太医身为太医院的太医,行医一辈子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当即冷哼了一声,“老夫一生行医,倒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骂我是野大夫。”语气里充满了桀骜,根本不是一般大夫能有的气势。
身为京城权贵世家里的夫人们,甚少有人不认识吕太医,这会子听了三姨娘的话,不少夫人都拿帕子掩着嘴讥笑了起来,宁老夫人更是沉着一张脸,一双浑浊的目光凌厉的射向三姨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不过,三姨娘的态度确实证实了自己心中所想,恐怕二丫头真的是小产的征兆。思及此,深深的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扯了扯嘴角,朝吕太医不好意思的道:“吕太医莫怪,家中姨娘不懂事,让吕太医见笑了。”
此言一出,三姨娘的脸都变得发青了,她没想到秋香随随便便请来的大夫居然是个御医,也不怪三姨娘那么想,毕竟请御医得花不少时间,可秋香明明去了不到半个时辰,谁能想的到?
“不敢当,我现在已经不是太医了,不过是个行脚大夫罢了。”吕太医说完,不等宁老夫人再次说话,只见他手一拨,两指便搭上了宁雪莲的脉搏,不给他把脉,他还偏偏要把了。
眼见着吕太医的手搭上宁雪莲的脉搏,宁老夫人就是想阻止都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而这一次,三姨娘也没敢阻拦,刚才打的那一下都够她心惊胆颤的了。
一双浑浊的眼睛里闪着精光,看着怯弱的三姨娘,吕太医哼了一声,将三姨娘的心脏都要哼出来了,宁老夫人亦是一脸的紧张不安,若是其他大夫,她们还可以明里暗里暗示威胁一番,可这吕大夫太医,她们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也无能无力。
这会子,宁老夫人只奢求吕大夫能看在自家老太爷的面子上,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