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瑾没有空闲多想,立即吩附县衙看看,马上回报。
梁夫人给的下马威,徐若瑾之前的确有些抑郁气闷。
如今听得这个消息,心头的怨怼立即烟消云散,笑从心中来,只期待张仲恒的下场越惨越好!
欣喜,兴奋,让她已经没有心思再去看书、再去想身边的琐事。
她如今最想听到莫蓉是如何去告张仲恒的,而县太爷又会如何给他定罪。
只是审案子的时间不会太短,连带着父亲也被请去县衙,尽管此时还是大年休沐的日子,却因事情棘手,所有人都被召集过去。
徐若瑾坐在桌案之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用笔随意的划了几下。
她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梁霄的动作这么快,想必他早已经就有所准备。
难道他早就打算好要收拾了张仲恒?
是自己让姜必武传了消息,他才动手,还是他早已有此打算呢?
不过徐若瑾心底却念他的好。
因为他让自己感觉到痛快,这就足够了。
案件虽然不复杂,但张家的地位摆在那里,控诉他的又是莫巡检的女儿,整整一天,最终都无法得出个结果。
只是莫蓉那一张惨白的小脸和惶恐的目光,看到张仲恒本人时歇斯底里的谩骂和哭诉,已经彻底的赢得了所有人的同情。
从她与杨氏在县令府斗了几句嘴,再到被张仲恒威胁着装病,临过年之前,她更是被蒙骗出去,摔伤了腿,随后又险些被他买通了下人,给自己下毒!
莫蓉的指控虽然没有任何的证据,可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女,又是个胆小怯懦的性子,没有人去怀疑她的话,只是张仲恒却咬死,那是莫蓉对她的污蔑。
莫蓉原本就恨他,眼见张仲恒死不承认,便把当初是张仲恒推徐若瑾下水,逼迫梁霄去救的事也说了出来。
这件事一出,众人哗然。
再有人提起前些时日张仲恒逼迫梁霄承认与徐姑娘有肌肤之亲的事,无论事情的结论如何,张仲恒彻底的沦为了最大的笑柄。
袁县令也被这件事的突然出现,惊的头皮发麻、焦头烂额。
一个是自己的手下,一个是张家,他能怎么办?
暂且休堂,明日再审。
只是张仲恒并没有被允许归府,而是在县衙中,找寻了一个单独的屋子留宿。
说留宿,那是客气,难听一些,便是收押。
张夫人得知这件事,惊的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儿,当即带人冲去了县令府胁迫施压。
只可惜她的这个念头破灭了。
因为袁县令根本不在家,而是守在县衙。
张夫人再气盛,也不敢冲去县衙吵闹。
即便她敢,袁县令也不会理睬她。
因为此时此刻,袁县令的手中有一封信。
信虽未署名,却写明了莫蓉被蒙骗出去摔断腿,乃是她的女儿袁蕙翎派人去约见的。
时间、地点、邀约时说的话清清楚楚,分毫不差。
袁县令的后脊梁骨当即冒了一层冷汗。
他并非不能把这件事彻底的否认,把女儿摘个干净。
只是他心中非常明白,这封信不过是一个警告,若他敢包庇张仲恒,那就连他们袁家,都会卷入这一场漩涡之中。
徐若瑾听着齐二把见到的事详细的说着,越听越高兴,更是让小可去拿来好吃的,让齐二边吃边说。
徐子墨也在旁边听。
兴高采烈,偶尔拍的大腿生疼,却仍旧咧嘴笑:
“就说张家的人那么坏,居然还敢坑害二姐,砍了他的脑袋都不解恨!”
“那也要看县令大人怎么做了。”
徐若瑾有些担忧,莫蓉虽然控诉的凶,手中却没有证据,若张家一直都不肯认,这件事还的确棘手。
“父亲还没有回来吗?”
徐若瑾问着齐二,齐二连忙道:
“老爷已经回来了,但是回来后就去了书房,一直没出来。”
“二姐,要不要过去问问?”徐子墨没能亲自去听,心里很痒痒。
他知道这件事有些晚,否则一定亲自带着齐二去打探消息。
“还是不要过去了,咱们只等明天吧。”徐若瑾的心已经平和下来,她只等最后的结果。
那不仅仅是张仲恒恶有恶报,她的名声,也会回转。
岂不是一个很好的兆头?
时间也已不早,徐若瑾便把徐子墨给撵走。
徐子墨也没赖着,只说明儿一早就带着人去县衙门口等着,等到结果就回来告诉二姐。
春草这些时日忙着绣徐若瑾的嫁衣也很疲累,红杏让她好生歇歇,晚上来顶替她守夜。
刚把屋里的门窗关好,便听到了一阵“硁硁”的声响。
红杏吓了一跳,想过去打开门窗看一看,孰料门一开,一个黑影闪了进来。
“救命……”
“别喊!”
徐若瑾看出来的是何人,当即捂住红杏的嘴。
梁霄掸去身上的寒气,有几分不耐,“几句话也要说上一个多时辰,麻烦!”
“谁知道你会这个时候来。”
徐若瑾翻了一个白眼,把惊呆的红杏拽到身后。
“这件事,是你早已策划好的?对么?”她问出心底的疑问。
梁霄没有否认,“原本是定在婚后。”
“为何提早了?”
“对你有个交待。”
“你的手段可真够狠的,却不知道袁县令会如何判了。”徐若瑾躲开莹莹烛光的映照,不想被他看到脸上的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