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气莫气,洛舜华今日有血光之灾!”
扶澜眯眸说完这话笑意慵懒的退了回去,他虽在商玦耳边说话,可朝夕也听了见,商玦挑了挑眉,朝夕却是半分表情也无,商玦看朝夕一眼,握着她的手不由收紧了些。
沿着红毯走至那宫殿之前,却见此处殿门乃是由一整块巨石雕成,此刻石门高高悬在众人头顶,似有机关支撑,那石门怕有千金之重,而此处宫殿进出又只有一道门,若是石门落下,旁人自然难进一步,到了此处,方才算是近了剑冢!
“世子殿下,公主,里面请……”
洛舜华父子站在门口,面上神采都不同寻常,近来淮阴侯府生出许多乱事,整个洛氏都乌烟瘴气,而今日,正是洛氏族人一雪前耻扬眉吐气的机会,试剑大会,十二诸侯国并着镐京都有人出席,光是这等阵势都给足了洛氏面子,再加上那一把即将出世的养了七年的苍琊,洛氏的再度如日中天的辉煌仿佛就要到来……
商玦看了朝夕一瞬,忽然放开她的手转为揽住了她的腰,距离一下子拉近,朝夕平静的神色微微一变,那双漆黑的眸子仿佛春日深谷的幽湖被威风吹皱,荡出了一丝丝涟漪,然而只是一瞬,她由着商玦的动作,平静的被他拥着进了大殿!
无门无窗的宫殿之内却是一处极其开阔的殿堂,三丈高的挑空,四周的墙壁和头顶皆是玉白浮雕,大堂四角各有一盏巨大油灯照亮整个大堂,而大堂的正中却是伫立着一把与外头巨大人像一般高大的巨剑,那巨剑乃是精铁打造,三分之二深插入地,外面露出的只有三分之一的剑身和剑柄,剑柄之上已有青铜铜绿,一看便知年代久远!
这样一把巨剑,普天之下也只有洛氏能铸造的出!
“想必这就是‘诛邪’了?”
朝夕和商玦都不语,却是扶澜兴冲冲的走到了前面,扶澜的身份只是商玦的友人,也是个在诸侯国间籍籍无名的人,洛舜华和洛澄心本不用对其低声下气,可看着扶澜如此放肆商玦面上也无怪罪只得有问必答恭敬无二。
“正是,此剑便是诛邪!”
洛舜华笑着答话,神态之间尽是荣耀,扶澜咂咂嘴不停的点头,一转眸,目光落在四周的壁画浮雕之上,墙上雕刻的乃是九天诸神斩杀上古妖魔的故事,狰狞的妖怪生着可怖的面庞,森森的獠牙上仿佛还有血光,诸神们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神兵,带着天兵们将妖魔驱逐出六界还天地清净,那些天神手中的兵器,皆在适才走过的碑铭直道上有所记载,此刻再配上这些浮雕,洛氏昔日的辉煌便被镀上了一层神话色彩,更为传奇惊艳!
扶澜抱怀绕着“诛邪”走了一圈,“传闻这把剑当年曾有人举起来过,之后便一直在淮阴成为侯府的镇府之宝,虽然有些浪费,倒也秉承了洛氏先祖铸剑精神!”
这样大的剑,在寻常人手中根本不可能有用武之地,然而这其中的铸剑工艺却实在考究,洛舜华闻言一笑,眼底光芒闪动,“这位公子说的不错,先祖铸造这把剑本意也不在用它伤人,彼时不过想试试铸造之法,既然成功了,洛氏的神兵谱便又多了几页!”
扶澜唇角微弯,“神兵谱神兵谱……真是叫人好奇的东西啊,上面不知记载了多少洛氏人的心血,传闻其上除了兵器铸造还有矿石冶炼机关奇门,连一些稀奇古怪的兵器都有提及,也难怪外面许多人惦记,侯爷可得守好自己的东西啊!”
洛舜华眉心一跳,忙笑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这大堂只有一把剑,显然还不是地方,且朝夕和商玦不曾见到任何一个客人,自然还是要往前走的,洛舜华便又一抬手,“还在前面,请殿下和公主这边走!”
众人便又抬步,洛氏的名声早就传出,虽然近几十年有些没落,可到底很有底蕴在,扶澜好奇劲儿摆在脸上,索性走在了商玦和朝夕的前面,洛舜华见朝夕和商玦面色如常,连后面跟着的云柘和战九城也没任何异议他自然也笑呵呵的带了二人进去!
自从进了那宫殿石门里面便看不到淮阴侯府的侍卫,一行人从诛邪一旁穿过大堂,便见正对面的地方出现一条甬道,甬道之内有巨大的吊灯照亮,虽然四周无窗无门,却还是亮若白昼,一行人走进去,这才发现那甬道处尚有石门,只是机关未开,谁也不知那石门之内到底是什么,做为客人,该看的看,该问的问,不该问的自然要闭嘴!
扶澜兴致盎然的左右打量,没一会儿甬道便到了尽头!
甬道的尽头竟然到了室外,起伏的矮小山丘挡住了众人视线,只能走那山丘之间的小道,虽然到了室外,可四周却是死一般的寂静,山丘之上分明还有草木,可那草木却是动也不动,这地方,竟然一点风都没有,仿佛没有空气流动,顺着小道往前走了片刻,映入眼帘的是一方幽湖,幽湖方圆十丈有余,湖水澄澈伴有莲鱼,而最叫人诧异的却是那湖底密密麻麻的断剑,湖水并不浅,断剑最多之处仿佛小山一般堆积,剑身之上早有铁锈满布,眼下映出一片猩红的光,游鱼不识剑意,却是在其中穿梭嬉戏自得的紧!
扶澜从湖边走过,回头看了看来路才道,“早前那道宫殿大门就难进,适才又是机关阵法无数,淮阴侯府的剑冢当真是名不虚传,至于这里……想必就是洛氏的葬剑湖了吧。”
洛舜华至此刻才不敢小觑扶澜,拱手一礼回身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