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晴鸢轻轻叫道,“咱们走吧。”
胤禛看了她一眼,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眼神晃动了一下,点点头道:“走吧。”
听了这话,秋玲赶紧走上前来,扶着晴鸢站起身,缓缓向外走去。胤禛跟在后面,微微一个眼神,小林子急忙凑上前来,胤禛在他耳边悄声吩咐了几句。
晴鸢眼角瞄了瞄,心中一叹。胤禛这脾气,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也不想想万一事机败露,或是失败了,会有怎样的后果!
不过,以他的聪明,应该会仔细斟酌,谋定而后动的吧?
摇了摇头,她一个内宅女子也管不了那么多,由着他去弄吧。反正他是皇子,再糟糕也不会惨到哪里去,而她只要能安安静静过日子就行了,要求也不算太高。
因为有了这番插曲,后面一路上胤禛的兴致都不算太好。主子不开心,下人们也都不敢放肆,这一行人中气氛便有些低沉。好在此时已经走到了京城边儿上,不多时的工夫就已经进了城,他们也不耽搁,直接便向着四贝勒府走去。
一进城门,胤禛便派了下人前往家中报信,因此当他们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宋氏和李氏已经守候在外,等得望眼欲穿了。
也难怪她们心急如焚。眼见着别的贝勒、阿哥们都已经回来了,自家的贝勒爷却还不见踪影,两人难免奇怪。打听之下,这才明白原来是福晋受伤未愈,四贝勒陪她走在后面,两人嫉妒得红了眼的同时,却也不得不耐着性子慢慢等待。
谁知这一等就是一个月。
胤禛和晴鸢足足花了比别人多一倍的时间才回到京城,这夫妻俩是怎么走的旁人多少能猜出来一点儿,再加上京城里贵人家里面盛传的四贝勒夫妇鹣鲽情深,倒也没什么人觉得奇怪。只苦了宋、李二人,任凭嫉妒的心火灼烧着,却完全无计可施。
而当她们看到胤禛亲手从马车里抱出了晴鸢的时候,那仿佛合二为一的身影更是令她们几乎妒忌得发狂!
低垂下眼帘,掩去眼中的愤恨和不甘,微微颤抖的双手藏在衣袖间,指甲几乎掐进了手心里,宋氏强忍住心中的嫉恨,走上前去。甜甜说道:“奴婢恭迎贝勒爷、福晋回府。”
李氏也不甘落后,跟在她身后,同样躬身道:“奴婢见过贝勒爷、福晋。”
胤禛看了她们俩一眼,淡然说道:“都起来吧。路上辛苦。福晋有些累了,进去再说。”说完,也不等二人回话,便大步向里走去。
宋氏和李氏对视了一眼,站起身来,低眉顺眼地跟在他身后,至于心中是否如脸上表现出来的这般恭顺却又是两说了。
胤禛直接将晴鸢抱回了卧房里,回头一看宋、李二人居然还跟着,不由皱了皱眉头说道:“今儿个乏了。你们且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话明儿个再说。”
宋氏心中一揪,随即恭敬地说道:“婢妾知道了,贝勒爷和福晋就请早点儿休息吧,婢妾不打搅了。”说完退了下去。
李氏见宋氏已经退了,自然不敢再留下。急忙也跟着告辞而出。看着前方腰挺得笔直,背影无比僵硬的宋氏,她的眼中突然谲光一闪。
晴鸢确实是很累了,此时其实早已沉入了梦乡,即使被胤禛抱来抱去也不曾惊醒过来。她毕竟身子虚。拒一路上已经尽量减缓了速度,还时不时停下来休息,但这长途的旅行还是耗干了她的所有体力。还没到家就已经撑不住了。因此倒不是胤禛故意给两个小妾落面子,实在是她们留下也没什么用,故此才将两人遣走。
放下了晴鸢,胤禛立刻派小林子去找太医。秋玲则心疼地给晴鸢换了衣服,擦净身子,然后便等着太医前来诊查。这连番的折腾也不见晴鸢醒来,若不是她的呼吸平稳、神态安详,怕不又要被人当成了昏迷去!
不一时太医来到,细细察看了一番,证实晴鸢不过是体力消耗过度,因此才会沉睡不醒。而她的伤势则因为保护得力,并没有恶化的征兆,胤禛这才松了口气。
既然晴鸢没事,他草草洗了个脸,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后,便直奔紫禁城而去。这些日子虽是得了康熙的允许,陪着晴鸢慢慢回京,但也耽搁了不少正事,因此回来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去向皇帝报到,以尽臣子的本分,免得被人抓住了把柄。
却说晴鸢这一睡便是整晚,连晚饭都没吃,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才醒来。
睁开了眼,她忽然觉得身边冷冷清清的,一时之间不禁有点不适应。看了看身边的床铺,已经空了,想来胤禛已经上朝去了,不由自嘲一笑。
自从她受伤之后,胤禛便一直陪伴着她,两人朝夕相处,基本上时时刻刻都在一起,渐渐便习惯了相互依偎的日子。如今回到了京城,也回到了现实,他毕竟是贝勒爷、是皇子、是大清的栋梁,自有堆积如山的事情要做,又怎会像以前一样整日陪着她卿卿我我?
所以说,她不想嫁给皇子,情愿平平淡淡也不想要荣华富贵,只可惜人生半点不由人。
坐起身来,身子还有些虚,只觉得四肢发软。她轻轻叫了一声:“秋玲。”
“奴婢在。”秋玲赶紧推门进来,见她醒了,喜上眉梢道,“主子终于醒了,奴婢这就服侍您起床更衣。”
她由着秋玲摆弄,一边不经意地问道:“爷什么时候走的?”
秋玲说道:“贝勒爷四更天的时候就起身了,但是那会儿主子睡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