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庭歌哭笑不得,自从那次和徐子阳比身高之后,他就魔怔了,时不时的和身边人比一比。 其实现在都一米八几的大个子了,可他还是忧心忡忡。
“你说子阳他会不会有你高?”海堂嘟囔道。
贺庭歌道:“去比一比么。”
“哎”海堂喝了一口酒,叹气:“我上哪找他去,自从跟着大黑叔走了之后,就跟消失了似的。”
是啊,就跟消失了一样,贺庭歌想起那天早上,傅清城走的时候,他其实知道,但就是没有睁眼,直到听不到脚步声了,才睁开眼睛。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音讯了。
“今天多少号了?”贺庭歌突然问海堂。
海堂迟疑了一下,道:“好像是四月十一,我也记不太清,问这个干嘛?”
“四月十一?”贺庭歌默念一边,心里一思索,那年在梨园,傅清城好像说,这天是他生日,后来他还问过他过生日的事,他记得傅清城当时笑的很自然:“人活在世上活过只留两个痕迹,一个生日,一个祭日,祭日自己过不了,只能好好过生日。”
想到这句话,贺庭歌笑了笑,拉上海堂:“走,过生日去。”
“哎.”海堂疑惑:“什么生日,你生日还没到呢!”
“请你吃饭还这么罗嗦。”贺庭歌拉着海堂一路往下,向着临月城走。
海堂一喜:“我要去天香居!我要吃八珍乳鸽!我要喝.”
“杜康管够。”贺庭歌摇头叹气。
海堂雀跃着搭上贺庭歌肩膀,,一路奔向心心念念的天香居。
临月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应该有的各行各业都有,酒楼就有好几个,其中天香居是最大的一家,楼高三层,一般人都在第一层吃喝,第二层是中间空四周环绕的格局,一般喜欢宽敞明亮的人都去二楼,三楼有雅间,还有唱小曲的等卖艺的助兴。
天香居的菜式,混合几个民族特色,和中原菜式不同,深受海堂青睐,这不,一来就拉着贺庭歌上了三楼,一连串报了好些个菜名,这才问贺庭歌:“东家,想吃什么?”
贺庭歌看了看小二,有些为难,道:“有鱼吗?”
“噗”海堂一口茶喷出来:“这里哪有鱼?荒漠戈壁的,上哪钓鱼去?”
“将军有所不知。”小二倒是笑道:“之前是没有的,不过前些日子,东家从中原弄来的浅水鱼苗在后院里养着,现在刚好是最肥嫩的时候,小王爷要不要尝尝?”
“那必须的。”海堂一听,赶紧道:“都好久没有吃过鱼了。”
“那就糖醋的吧。”贺庭歌点点头道。
‘好嘞!您稍等!“小二应着声下去传菜,贺庭歌倒了一杯茶,轻抿一口,也不知道他们做的味道怎么样,是不是和记忆里那个味道。
没多久,一道道菜就被端上来,放在圆桌上,海堂也不客气,拿着筷子就上了,边吃边笑呵呵的夸小二:“天香居大厨手艺越来越好了啊。”
贺庭歌拿着筷子夹了一口菜,确实不错。
“小王爷,”小二端着酒壶过来,放在桌上,歉意的笑道:“杜康被二楼的几桌都叫走了,剩下的不够香醇,这是东家另藏的陈酿,您要不要尝尝?”
贺庭歌无所谓的点点头,海堂拿过酒壶倒了一杯,眉头微皱:“怎么没有温过?”
“哦。”小二解释:“这酒凉着比温着好,还是东家交代过的。”
海堂就着喝了一口,顿时眼睛一亮!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口,口齿留香,确实是好酒!
倒了一杯递给贺庭歌:“尝尝,虽然没杜康醇香,但是很清冽,应该合你胃口。”
贺庭歌夹了一筷子鱼,看色泽,还是很有卖相的,吃了一口,接过酒杯,虽然味道很好,但是总归不是记忆里的味道,随即又笑自己魔怔了,不是同一个人,自然不是同一种味道。
就着酒杯喝了一口,清冽微凉液体从舌尖滑到喉口,嘴里的鱼肉混着酒香,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
嘴角一顿,贺庭歌拿过酒壶,揭掉盖子,凑到鼻子下面嗅了嗅,眉头狠狠一锁,看小二:“这是哪来的?”
小二下了一跳,下意识的道:“是东家的。”
海堂也不知道贺庭歌怎么突然就变了脸色,看贺庭歌匆匆跑出雅间,跟上去,就见贺庭歌在在人群中搜索着,却是眉头愈来愈深。
“你们老板呢?”贺庭歌站在一楼柜台处,冷着脸问。
柜台后面的人认得这是小王爷,赶紧道:“我,我就是。小王爷有什么吩咐?”
贺庭歌眉头一锁,夺门而出,但大街上,形形的行人中,并没有熟悉的身影。
“怎么了?”海堂忍不住问道。
贺庭歌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终究垂下眼帘,深吸了一口气,摇摇头,什么也没说,重新回到三楼。
端着那壶酒,贺庭歌苦笑:难怪觉得那鱼的味道变了,配着这梨花诗,才是自己想要的那个味道。
苦笑着倒上酒,对着窗外的明月,举举杯,轻声道:“傅清城,生日快乐。”
而在离临月城不远的古道上,马车摇椅晃的渐行渐远,车里的人紧了紧狐裘,端起酒杯,轻笑一声,一饮而尽。
比起最初的几分紧迫感,现在在临月关的日子就过得舒心多了,贺庭歌揉了揉隐隐有些痛感的额角,正准备起**。
忽然听到外面有紧促的脚步声传来,穿靴子的手一顿,就看到门被打开,海堂风风火火的闯进来:“我要请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