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太监和宫女伺候好这些女人后,朱厚照跟小拧子一起出来。
此时张苑已等候多时。
原本在张苑看来今晚有可能见不到朱厚照,他之所以坚持,便在于他不想这件事让内阁那边先知晓。
朱厚照坐在案桌后面,伸手道:“把沈尚书的上奏拿过来。”
张苑没有回话,直接把奏疏呈递过去,朱厚照打开来,在灯光下仔细看着,小拧子和张苑都在旁静默等候。
过了半晌,朱厚照将奏疏放下,脸上神色不冷不热:“沈尚书提出要增派人马……为何今日这么多人都在跟朕说这个?”
张苑道:“陛下,据说叛军先锋已经杀到了大城、文安一线,霸州已告急!”
“再说一遍,杀到哪儿了?”朱厚照神色变得冷峻起来。
“霸州。”张苑回道。
朱厚照突然一拍桌子:“那就是京城脚下了?朕今天居然还出城去藉田,你们难道没想过,若是叛军知道朕出城的话,他们可以在一天时间内杀到京城脚下,对朕不利?”
张苑不敢回答这个问题,而小拧子则带着质问的语气道:“张公公,这么要紧之事,为何不早些告知?”
朱厚照皱眉:“不会是今天才得到的消息吧?”
张苑苦着脸道:“正是啊,陛下,这两天前线军情突然多了起来,老奴对此也是稀里糊涂……”
本来张苑以为朱厚照这是在为他开脱,谁知只是在钓鱼罢了,朱厚照冷笑着问道:“朕跟你说过,有重大军情一概不得拖延,这么大的消息你居然回城后才知晓?若是朕在城外有个三长两短,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张苑低着头没有回答,神色委屈,好像他已经倾尽全力只是力有不及罢了。
朱厚照没多追究,重新拿起沈溪的奏本,道:“沈尚书提出增派人马平叛,确实是火烧眉毛的事情,必须尽快将叛军主力给击退不可。不过朕之前已经派出两万人马了吧?怎么叛军还能这么肆无忌惮?”
张苑道:“陛下,先头派出的人马,现在都驻扎在地方不动了。”
“什么?”
朱厚照皱眉,显然张苑所说,跟他之前得到的上奏有所不同。
张苑将他获悉的许泰、马中锡和江彬所部人马情况跟朱厚照说了,且添油加醋,彰显了三人的无能,他想要打击这些人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所以尽量贬低。
朱厚照终归属于那种耳根子软的皇帝,听到这些话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人了。
张苑最后道:“陛下,光靠之前派出的兵马恐怕不行,所以沈大人提出增派人马,非要以陆侍郎领兵才可将叛军压制。”
朱厚照脸上满是不悦之色,道:“平几个毛贼而已,需要这么大的排场?叛军现在有多少人马?”
张苑道:“从各方汇总的情况看,已有……差不多二十万大军。”
“多少?”
朱厚照一惊不老小,在他看来,叛军能有个几千人就不错了,而现在听到的数字却远远超出他的预期。
张苑赶紧道:“地方上肯定有夸大的成分,且叛军总归是一群流寇,不成气候,但也架不住人多啊。陛下还是早做定夺为妙。”
朱厚照对于中原叛乱的形势不是很了解,再加上地方上对于战情遮遮掩掩,让他自信以为中原之乱不过派几路人马过去便能水到渠成获得胜利。
这也是他为何坚持派出许泰和江彬这些近臣领兵的原因,在朱厚照看来,这二人本事未必有多高,不过因为是他刻意栽培的亲信,所以才会安排其去中原地区平叛,以获取军功。
“中原之乱,到了这种地步吗?朕的江山,岂不是被一群流寇威胁?鞑靼数十万雄兵朕都不怕,会怕这群兔崽子?”朱厚照气呼呼道。
张苑道:“陛下,不如就按沈大人所说,从京营调拨几万人马前去平叛,由兵部陆侍郎领兵……”
朱厚照冷声道:“你怎么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哼,朕从来都不把这群毛贼放在眼里!”
朱厚照一边说着看不起流寇的话,心底却对流寇颇为忌惮,又道,“从京营调兵,会造成京师防备空虚,还是从西北调兵平叛最好。既然中原盗匪在攻城上没什么手段,就让各城塞闭门不出,中原之地全面戒严,来个坚壁清野,让草寇没有粮食!”
张苑有些迟疑:“陛下,有贼不平的话,会惹出更大的乱子。”
“不然怎样,难道让朕食言而肥,再令沈尚书领兵出征?”
朱厚照脸色阴沉,道,“总归是要先等边军入调,才好说下一步安排!赶紧派人去通知,让三边等处各派出勤王兵马。让谁带兵好呢?之前不是派了那个林将军去么?怎么没用?一定是姓马的没甚本事。”
因为马中锡跟林恒属于捆绑出征,虽然林恒领军作战颇有主见,奈何这路人马的统调大权在马中锡身上,林恒没有资格跳过马中锡出兵。
张苑道:“陛下,听说此人刚出京城,便有意派人去跟贼寇联系,说要行那招安之举,而贼寇对他似乎很礼遇……”
“有这种事?”
朱厚照怒道,“朕派他去平叛,不是让他去收买人心,把贼寇招安回来,那不成了水浒里的情节,过不了多久这群人又会反叛?”
朱厚照没有太多治国和领兵的经验,而他的一些人生感悟还是靠之前看过的说本获取。
张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