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将笔记本往怀里一踹,拿腔作势的朝着宋应星一拱手:“在下回去一定好好研读,这就告辞了。”
宋老头和宋懿都没想到姜田这么直接的就跑了,不过他们谁都没有出手阻拦。一般来说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姜田的做派符合哪些恃才傲物的年轻人应有的形象,只是让你就这样将保密文件揣回去可是违反制度的,所以宋老头虽然不说话,却知道他根本出不了国子监的大门,也正如老头心中所想,他连二进院落都没有走出去,就有两个像是卫兵的人拦住了去路。
姜田也不急也不恼,他这么做就是在摆明立场,省的让人家以为自己是为了报恩才来这里,所以等到宋懿闻声出来,他就从怀中掏出了那份笔记。然后微笑着当着众人的面撕了起来。
“就这种东西你们都造不出来,还好意思说是国家机密,骗骗乡间小儿尚可,落到能人眼中则狗屁不通,做事情要看自己有几斤几两,流传出去也是贻笑大方,等你们搞清楚光学原理之后再来找我。”说完也不理宋懿惊愕的表情,转身飘飘然的走了。
满院子的人都停下了手头的工作,惊讶于这个年轻人的胆子真是不小,这不等于打了院长大人的脸嘛!别说你个小小的秀才,就是当今天子看见院长时都要礼让三分,哪里有人敢这样羞辱于他?看着吧,院长平时虽然还算和蔼,估计这次也要动怒了。其实姜田就是在给宋应星一个下马威,这算是被人算计之后的一种发泄,他自从知道了仨纨绔没办法给夕芸转正之后,就逐渐的理顺了一直以来事情的发展脉络,然后就是发现了自己让人利用却不自知的现实,于是才有了仰望星空感慨人生的行为。所以他今天虽然是上赶着来到科学院,内心中则一直找机会要宋老头难堪,好让这些个牛鬼蛇神们知道自己也不是好欺负的,反正你们现在是有求于我,没有让人心动的条件就甭想让我给你们卖命。
还别说,姜田是趾高气扬的走了,宋老头则被气了个半死,而且他并不知道田愈和刘均定就躲在某个房间中看着他表演,要是依着刘将军的脾气,早就拔刀追出去了,可是田愈将他拦了下来,并且深沉的笑了起来。刚才姜田的那番话虽然可气,但是传出的信息却相当多,首先对方可能是知道了自己这边在利用他,其次这人的确是身负异禀,而且话中也没有将后路堵死,只说了等你们想明白再来找我,这就证明他还是想合作的,只是在和自己这边谈条件。听了田愈的分析,刘均定心中暗想,你们读书人的花花肠子可真多,难怪历朝历代文武相合的那么少,咱们这些上阵杀敌的爷们最烦的就是弯弯绕。
老东西们如何继续密谋这尚且不提,只说姜田还要穿过大半个北京城回家,他倒是并不担心对方狗急跳墙,有句俗话说的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皇上下令让你们研制望远镜,那么你就得想方设法的去完成任务,在这个工作干完以前谁都甭想舒坦,到时候你们必须还来求我,京城之中倒是有个天主教堂,而且神父还是历史上的名人汤若望,更要命的是这位家喻户晓的神父还是著名的《远镜说》的作者,只要将他请出来望远镜之类的东西那是手到擒来,可是前一段时间和刘宝铠聊天的时候自己就曾试探的问起此人,谁知道得到的答案是不知道!后来又一打听才搞清楚,原来当年北京沦陷,按照历史汤若望应该是受到了清廷的保护而继续留在京城,可是历史发生了偏差,当今天子一开始就极为重视这些传教士,在偷袭北京城之前就安排专人要救出这些宝贵的科学人才,可惜执行任务的人被人发现暴露了计划,紧接着偷袭部队已经打到了天津卫,多尔衮本着自己抢不到也不留给别人的原则放火烧了教堂并且大肆杀害相关人员,汤若望就在保护教堂的过程中殉职了,还有许多原先徐光启培养的科学人才要么被杀要么不知所踪,这才让现今的科学院仿制个伽利略式望远镜都那么费劲。
既然知道他们有求于人,那自己当然要待价而沽,再说论天文知识也许不如汤若望,可是要论综合学科以及今后科学的各种公式与结论,随便找个中学生都比这个时代的大牛们强。就好像前些日子验证日心说,欧洲是在多年的研究以及理论积累的基础之上,这才有了日心和地心的争论,这其中数学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可以说中国从明朝开始的科技落后,就是从数学知识落伍开始的,而当上皇帝的那位前辈又太注重实用科学了,完全忽略了基础科学对今后发展的重要性,否则完全可以先引进西方的学院制度,逐渐培养起一批本土化的专业人才,然后再想着如何爆产品,这样一来就能起到厚积薄发的作用,使得国家的学术研究进入良性循环。否则就算造出一批跨越时代的东西,也只是在沙滩山盖楼,早晚会自食其果。
心中腹诽着这位前辈,姜田穿行于北京城的胡同之间,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就听见一阵哄笑的声音,起初也没在意,可是越听就越觉得不对劲,好像是有人在说相声,而且还说得是自己的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