痨病?!
一句话仿佛是一颗石子掉入水中,顿时泛起了一圈圈的涟漪,往四周迅速扩散,附近的百姓都是下意识地不断后退,一下子把原来的队伍给搅乱了。l|
百姓们都噼里啪啦地炸开了:
“痨病可是会传染的,还出来害人!”
“不行,我得赶紧回家喝点艾草水才行……”
“晦气晦气!”
“……”
对于这些杂乱的声音,南宫玥视若无睹,对那妇人又道:“可否伸出右腕,容我为你诊脉。”
汉子听南宫玥的意思竟像是愿意为妻子诊治,迫不及待地令妻子伸出腕来。
南宫玥伸出三根手指,往对方的手腕上一搭,然后安抚地对夫妻俩道:“不是肺痨。”
四个字一瞬间让四周的百姓松了口气,都是脱口道:“原来不是肺痨啊!”
汉子有些不敢置信,结结巴巴地问道:“真……真的吗?”
南宫玥正要点头,就听右前方传来一个质疑声:“你胡说八道什么?!她脸色潮红,呼吸困难、眼睛内凹,出虚汗,还有咳血之症……分明就是肺痨!”
南宫玥循声看去,只见一个青衣的中年男子正对着自己厉声斥道,四周立刻有人认出了他:“是千金堂的程大夫!”
那对夫妻俩也记得程大夫,表情有些复杂。
南宫玥淡淡地瞥了那程大夫一眼,对那妇人道:“这位大嫂,把你的帕子给这位大夫看看……”
妇人迟疑地把帕子往程大夫前送了送,程大夫细细一端详,发现那帕子中有一滩混着血的痰,泡沫状,呈粉红色……
那程大夫想到什么,面色微微一变,又看了看妇人紫绀的口唇,脱口道:“是肺水肿!”他太大意了,因为之前急着撵走这妇人,
程大夫这么一说,那对夫妻俩顿时安心了,原来真的不是肺痨。夫妻俩面面相觑,掩不住的喜色。
南宫玥又道:“这位大嫂,我刚才为你搭脉,发现你有中毒的症状,你可是不小心服用了雷公藤?”
“雷公藤?!……那是什么?”妇人似乎想到了什么,“……难道是我那日吃的野菜?”
汉子一听,脸上充满了内疚。他知道最近家里日子不太好过,没想到妻子为此偷偷吃野菜,还因此得病……
程大夫怔了怔,不错,服用雷公藤确实可能造成肺水肿。他脸上顿时尴尬极了,灰溜溜地退了一步又一步,然后消失在了人群中。
与此同时,四周的百姓也再次骚动了起来,交头接耳:
“真的不是肺痨啊!”
“这位女大夫虽然年纪轻轻,却是妙手仁心!”
“这女大夫尚且如此厉害,那她的外祖父林大夫必定是位了不起的神医了!”
“……”
说话间,那些百姓又迫不及待地去排队了,还有原来只是围观来凑热闹的路人都四下奔走,说是要跟家里有病人的亲朋好友说说去。
“这位大嫂请跟我来……”南宫玥带着那对夫妻俩往前面的竹棚走去,给那妇人开了方子又抓了药,细心地叮嘱了他们该如何煎药,并让他们明日再过来复诊。
那对夫妻拿着一摞药包,是感恩戴德,两人的眼中都含着泪水。
尤其是那汉子,本来还以为妻子被判了“死刑”,这个家怕是要散了,没想到竟然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汉子感激涕零地对着南宫玥他们鞠躬,搀着妻子离去了……
义诊继续着,镇子口附近的人围得越来越多,画眉看着南宫玥忙了近两个时辰连喝口茶的时间都没有,不禁有些心疼,正想问她是不是要休息片刻,却听前方传来一阵凌乱的马蹄声:
“哒哒哒……”
马蹄声越来越急促,一下子吸引了四周不少好奇的目光转头看去。远远地,便见一匹白马奔驰着朝镇子口而来,马上趴伏着一个人,身子随着马儿的飞驰一摇一晃,好像随时要掉下马似的。
白马越来越近,却好像完全没有缓下速度的打算,附近的路人吓得忙往旁边躲去,纷纷避让,又对着那白马指指点点,只见白马上斑斑血渍,看来甚为刺眼。
南宫玥他们自然也看到了,更注意到,马上的人穿着盔甲,似乎是位小将。
“紧急军报,快快散开……”马匹上传来男子嘶哑的吼叫声,他听来似乎已经是精疲力竭了,可是他胯下的马儿还是疯狂地撒腿狂奔着……
一听是军报,百姓们都是七上八下,面面相觑,忍不住担心会不会又要打仗了?
这时,那马儿突然鸣鼻作响,并发出一声短促的嘶鸣声,然后口吐白沫,两眼一翻,突然倒在了地上,而那马上身穿盔甲的年轻人也因此从马背上翻滚下来,在地上滚出了老远,然后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砰——
沉重的马匹重重地侧摔在地上,仿佛连地面都震动了一下,灰尘沸沸扬扬。
南宫玥霍地站起身来,“百卉,随我过去看看!”
百卉提起药箱应了一声。
南宫玥快步走到那年轻人跟前,蹲下身来,只见那年轻人面色惨白,呼吸虽然微弱缓慢,但还是顺畅的,应该性命无忧,她稍稍松了口气。
“玥儿,我来替他看看吧。”
她身后传来林净尘温和的声音,话音未落,那躺在地上的年轻人忽然睁开了眼,眼神如鹰一般,猛地伸手朝南宫玥抓来,可是他的手才抬起,却被百卉在半空中一把抓住。
那年轻人惨白的嘴唇动了动,艰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