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竹侍菊如释重负,登时欢欣雀跃,当下进了小镇。对于沈丹墨来说,这小镇不大,人口不多,商贾甚少,别说比不得京师,就是与她到京师前的州府相比,差距也不小,说是冷清毫不为过,只是侍竹侍菊久居山寨,难得有单独下山逛镇的机会,看那里都觉得兴奋。
很快就找到了酒家,两人又击掌庆贺,侍菊下了马,过来要扶沈丹墨,沈丹墨摇头,白雪看没有人注意,责备道:“亏得你们都在江湖上过日子,还没有沈姑娘乖巧明白,如今这身打扮,大家都是姐妹,你还弄这个礼数,别人看了,岂不怀疑?”
侍菊脸色发红,白雪和沈丹墨一先一后,都下了马,进得酒楼,自然有小二过来,招呼引导,帮忙把马牵走。
酒楼分为两层,为了不引起更多人注意,四人上了二楼。此时正是寻常人家就餐时间,酒楼倒不算热闹,偌大的二楼,只有南面靠窗一张桌子上有两个人,正在切切察察的说着什么,其余都是空桌,那两人见有人上来,都看了过来,暂时没有作声。
四人在北面靠窗的地方找个位置坐下,把斗笠摘了,小二上来,白雪便点了几个小菜,为免起疑,尽量点得小气些,都是找些低价的菜,而且不断讨价还价,颇适合卖解女子的节俭,店小二百般推荐,白雪只是不让步,小二的脸色便有些难看。
那两人的目光都是略带警惕,见白雪点了菜,小二要下楼,便对小二说要算结帐,小二过去匆匆把帐算了,其中一人拿出钱来,交与小二,小二收钱下楼,两人也各自起立,互相抱拳施礼道别,起身匆匆便走。
四女看他们行迹怪异,料不是普通之人,巴不得他们走得越快越好,谁知这两人还没来到楼梯口,一个壮汉却从楼下急步上来,张开两手,把楼梯口整个封住,笑道:“两位点了许多酒菜,却只顾在这里说话,酒菜都没吃多少,就这样走开,岂不可惜?”
两人神色微变,一蓝衣汉子道:“我们素不相识,兄台如果觉得酒菜浪费了可惜,可以自便,只请先让个道。”
壮汉笑道:“两位只怕是疑心生暗鬼了,这四位姑娘,不过是卖解女子,又不是朝廷派来的大内高手,何必躲开她们?”
那两人都是略为吃惊,蓝衣汉子道:“便是朝廷高手,又与我们何干?”
那壮汉道:“哈哈,与你们到底有没有干系,区区在下说了不算,我家老爷说了方算。麻烦你们两位就在这里多等一下,待我家老爷到此,再作定夺。”
“我们与你们素不相识,我们对你们老爷毫无兴趣,请你赶紧让路,否则……”
壮汉道:“那可怎么办,我家老爷给我的是死命令,两位不留,我便是死,两位能否赏个脸,让区区在下多活些时刻,嘿嘿,在下可是上有九十岁高堂老母,下有未满月小孩,这么一死,老小无人照应,岂不悲哉。”
沈丹墨听这壮汉又是这种话,不禁莞尔,原来却是想起老莫当时抓到她时,也是这一说法,但现在看来,明显是假话,白雪这般生龙活虎,哪里象是正坐月子的媳妇?料这壮汉说的也是假话。江湖中这种陈辞烂调,也只有她这种阅历大浅的人,才会信以为真了。
两人中,另一灰衣人一直默不作声,悄悄握起拳头,朝壮汉怒目而视。蓝衣人急忙扯着他,对壮汉道:“敢问大哥东家是谁?”
壮汉道:“提起我们东家,在江湖上那可是大名顶顶,人称玉面麒麟,姓时名平凡,人又唤他小时员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