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全然没料到姜长歌面对如此大的罪状,居然主动揽到自己身上,而且说得如此大言不惭,一时气为之结,竟然答不上话来。
姜长歌道:“过来呀,老子横竖也是睡不着,听听两位如何编排曲儿骂老子,然后老子不是正要多残害几个同道,而两位又愿意做二十年后的好汉么,你们过来了,那便是两全其美,各得其所,两年可以做二十年后的好汉,老子可以多残害两个同道,对不对?所以赶紧过来吧。怎么还不过来?该不是说得冠冕堂皇,视死如归,心里却怕得要死吧?”
一人道:“姜老大,大家都是江湖中人,难道不觉得为色卖友是猪狗不如之举么?”
姜长歌道:“那得看是什么样的友,什么样的色,如果是为了私利卖国求荣,把老祖宗的祖坟也拱手卖给别人的朋友同道,这样的朋友同道卖了有何可惜?如果还是为一个世间难得的好女子而卖掉这样的渣友,那更是美事一桩,又何乐而不为?”
唐泽西暗暗点头,还是姜长歌老到,若是别的人跑出去,难免要努力辩解一番,摆脱卖友恶名,这两人找碴而来,必然是善辩之人,也必然有所准备,料来辩了半天,只会越辩越黑,姜长歌偏不分辩,却是满口应承,友是卖了,但是就要卖得理直气壮,色是重了,但是重得让人理所当然,摊上这么一个人,这两人看来是要活活给塞得无话可说了。
事实正是如此大言不惭的直接承认重色卖友,而且毫不以为耻,登时张口结舌,应答不上来。
姜长歌道:“哼哼,你们一口一声同道,现在轮到老子问你了,你是哪个山头的同道?绿林里边,见了老子还敢唧唧歪歪的,胆子也算不小了,绿林之外,听说了老子的名头不立刻逃命的,更是世间罕有,你们两个跑到老子休息之处来唱歌,哪得有多大的胆量?说吧,是谁指使你们来的?唱这歌是何用心,有何目的?”
那人答道:“我们只是随便唱唱,正正世道人心,天子脚下,唱个歌难道也不行么?”
姜长歌道:“这倒不错,唱歌自然是可以的,世道人心也确实需要正一正了,这样吧,既然两位对世道人心如此关注,老夫甚是欣赏这样的人才,两位如果答应帮老夫做一件事,今日之事老夫不再过问,否则老夫会不会放过你们,就得看心情了。”
那人道:“你在威胁我们?”
姜长歌道:“这话可笑得很,两位三更半夜跑来老夫窗前正老夫的人心,老夫年过半百,又是山野草莽之辈,早就不需要正了。但是老夫觉得,有一些人还真的非正一正不可。”
那人道:“姜老盟主,你别说了,我们刚才唱的,并不是你。”
姜长歌道:“那就是跟老夫一个德性的好汉了,你把那人找出来,老夫正要多找一些这样类型的朋友,你说那人是谁,说给老夫听听。”
那人道:“姜老盟主,咱们都是明白人,有些东西说得太清晰可就没意思了。”
姜长歌笑道:“哈哈,咱们都是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做事可别象个娘们,含沙射影指桑骂槐,那都是娘们的行径。你们要是真的就打算做个娘们,就别在老子面前自称什么好汉,更不要自吹什么要来正世道人心,自己都做缩头乌龟,还想正谁?赶紧给老子滚蛋是正经!”
那两人再无回应,顷刻之后,外面传来姜长歌爽朗的笑声:“他奶奶的,老子还以为是哪里来的英雄好汉,末了还不是屁也不敢多放一个便滚?不过不必这么慌张,冲你们这个熊样,老夫何等样人,才懒得脏了这一双手。不过老夫警告你们,下次别让老夫看到,否则苍蝇虽脏,看得烦了也要拍死的。”
四下静悄悄的,再无人应答,显然两个歌者已经灰溜溜的走掉了。
唐泽西见秦风依旧面沉如水,说道:“大师哥……”
秦风道:“师弟,这种时候你来陪我,我很高兴,不过以后就不必了,我所做的任何事,都是深思熟虑的结果,既然如此,种种毁誉也该有心理准备,即便错了,那也是我一人之错,自该独自承受,如果我连这点准备都没有,那也是合该挨骂。”
唐泽西强笑道:“大师哥,你想多了,我真的只是来陪你喝喝酒,如果你累了,我这就告辞……”
秦风冷峻的道:“师弟,你不能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如果我真的做错了什么,以致被万人唾弃,你要做的不是跟着我,而是带着师妹离开我,给神风寨留下火种,我没有权利让你和师妹跟我一起毁灭,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唐泽西道:“那我问你,如果是我或者师妹做错了,而被世人追杀,你会离开我们吗?”
秦风道:“会。”
唐泽西道:“你骗人,你一定不会。”
秦风目光森然道:“我会。”
“为什么?”
“因为这是乱世。乱世中只会有一个原则,那就是活下去。为了活下去,我必须舍弃一切。”
“你所说的一切,包括沈小姐么?”
秦风略一停顿,仍是点点头:“包括。”
第三天,这一行人就已经来到了都城。天子脚下,端的是繁华热闹。侍菊和侍竹及寒红等几个丫头,生平从未来过这样的繁华都市,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自然是眼花缭乱,惊叹连声,其他的人,却多少都曾经来过,但是以往来的时候,多数人都自觉心虚,故意挑些冷落之地,这回心境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