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谢明端配合地夸她:“真厉害。”
“最关键的是,我对东明和北临自立国以来的所有战事都明晰于心,双方的力量对比,兵力布置和排兵布阵的惯用技巧,我也都领悟得很透彻。”
谢明端眼神凝着她自信盎然的表情:“所以呢?你到底想说什么?”
靖竹躺在软软的床铺上:“我什么都不想说。”
谢明端把她拽起来,一脸的不可置信:“……你想做主帅?”
靖竹:“……”
谢明端不留情面地戳穿她:“你现在这样说不过是纸上谈兵,就算你了解郢州和钊城一代的地理环境,那也不能代表你能领兵作战。傻竹,陛下也不可能把数十万军队交给一个没有作战经验的女娃娃手里。”
靖竹:“你刚刚叫我什么?”
谢明端认真回想了一下:“傻竹?”他道:“这不是很贴切吗?”
“不是傻竹。”靖竹难以置信地开口:“你刚刚居然叫我女娃娃?我这么大年纪的人了你这么叫我女娃娃!你是不是在侮辱我的年龄?!”靖竹一下一下戳着他脸颊:“混小子,我老人家谋筹战局的时候,你还没生出来呢,你居然敢瞧不起我?”
谢明端很真诚地劝告:“你以后还是和古神医和老国公保持一些距离吧,瞧你现在的谈吐,简直和他们两个老头如出一辙。”
靖竹:“……”
谢明端:“不过,你说你谋筹战局?怎么谋筹?”
“棋盘上啊。”靖竹道:“一棋盘就是一天下,棋盘上生死博弈和战场上血肉厮杀原本就是一个道理,我的棋艺在凌云山上几乎没有敌手,这是不是可以在某些方面上说明,我的战术也是有些出众的?”
谢明端:“傻竹。”
“不许叫!”
“傻竹傻竹。”
靖竹双手圈住他脖子:“你再叫我……唔”
门外绿蚁红泥贴在门板上听着里面的动静,绿蚁皱着眉头说:“小姐怎么不吭声了?”
红泥一脸我什么都知道却不能告诉你的表情:“可能是累的睡着了,小姐这段时间没怎么睡过好觉。”
两人并排往房间走,绿蚁在旁感叹:“不过我没想到啊,端王殿下和小姐私底下相处居然都跟小孩子似的,又幼稚又好笑。”她体会了一下刚才的感受,又添了一句:“还有一点……可爱?”
“嗯。”红泥若有所感,也点头。
而他们口中累的睡着的小姐此刻正翻着眼珠把伏在身上的男子往身下扒:“你……唔,放开我……”
谢明端稍稍抬头,两人之间留下一点空隙:“嗯?”
靖竹大口大口喘息:“我不行了,我好累”她闭上眼:“我困了我要睡觉,你赶紧走吧。”
谢明端拧眉:“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刚刚说了那么多自己的优势,到底是想干什么?”
朽木不可雕,靖竹已经对他放弃治疗:“我不想干什么,咱们两个一点默契都没有,我不想和你说话。”
谢明端又回想了一番她说的话,试探地问她:“你是想,我做主帅,你从旁协助我?”
靖竹:“还不算无药可救。”
“临阵换帅是大事,更何况先上任的主帅魏钊是驻扎钊城多年的御北名将,他在钊城的声望很高,一朝换帅可能会导致民心和军心不稳。”
“我知道啊。”靖竹微笑:“所以我是想劝你去劝陛下,等魏钊这一战败了,趁他在军中声望下降再夺他帅位。”她视线于他面上逡巡,可谓意味深长。
谢明端不可思议:“你在宫里居然也安插了人手?”
靖竹矢口否认:“怎么可能,你当我不想活了?”
谢明端逼近她:“正常情况下,如果你不知道我和皇兄的对话,你应该说的是你为什么会这么问,而不是否认。”
靖竹假笑着推开他往一边躲:“看破不说破,你就不能当自己没发现吗?”
“不能。”七尺男儿如孩童一般和她说:“我不喜欢你有事瞒着我。”
“就算是夫妻,两个人之间也多多少少会有些秘密的,你这个要求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了哦。”她歪头看他:“再说了,你故意算计我爹的事情你有和我说过吗?”
谢明端:“我—”
靖竹指尖落在他嘴唇上,“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年轻人,多学着点。”
谢明端道:“沈将军的事情是朝务,是机密,这些事情只有我和陛下知道,怎么能轻易予其他人知晓?”
靖竹点着头应和他:“是啊是啊,裁换主帅是机密,只有你和陛下两个人知道。”她神色淡淡地:“那请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呢?”
谢明端无语片刻,气的转身下床:“我现在就去查清楚,到底是哪个混账东西把消息传给了你,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靖竹面不改色心不乱:“好啊你去吧,最好在陛下面前审,让他知道我这个区区国公府的小姐居然敢在堂堂九五之尊面前安人。”见谢明端走势一顿,她笑着催促道:“快去快去,你赶紧让陛下知道,早些送我上黄泉路,好让太后娘娘再给你挑选一个温婉可人的妻子。”
谢明端胸口升沉,甩开衣摆重新坐回床上,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靖竹看他识趣,语气也不由舒缓了些许:“傻孩子,我瞧你还是放着我呢。”
谢明端没理会她的称呼,一头雾水地出声:“我哪里防着你了?”
“你自己回忆一下,在我面前的时候,你口口声声称呼你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