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毓这两日心情明显好了起来,说话不急不躁,做事也不紧不慢,闻言便笑道:“就算我不在,一切还是照旧,倒是你失踪了,想必那位傅将军还有南将军就得焦头烂额了,毕竟少了一员厉害的大将不是吗?”
楚昭华又被戳中痛处,扶着树干再不肯走:“我累了,走不动了。”
李毓转过身,走到她面前,又抬头看了看天色,一脸为难:“是吗,可是看这天色,就要快下雨了。”
楚昭华一看他这装模作样的模样,就知道他根本就等着她开口求他帮忙,真不知道这种无聊的游戏有什么好玩的。她抬起头,微微皱着眉,一脸矫揉造作地看着他:“可我真的走不动了,不如……”
李毓没接话,显然正饶有兴致地看她继续表演下去。
虽然不是每个人男人都喜欢楚楚可怜的娇柔女子,但显然,当这样一个楚楚可怜的弱女子对着自己的时候,很少有人能够铁石心肠地断然拒绝。
楚昭华捂了一下脸,咬着唇憋着嗓音道:“你背我行不行?”
李毓干脆地回答:“好。”还真的转过身去,背对着她弯下了身子。楚昭华噗得笑了,伏在他的肩上,朝着他的耳朵吹了口气:“毓哥哥,你对奴真好……”说完,她先忍不住笑了,趴在他的肩头笑得前仰后伏,连伤口都隐约抽痛。因为笑得太厉害,都没看到李毓白皙的颈上刷得红了一片,等她笑完,那红色已经完退了下去。
楚昭华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便问了出来:“到底是你年纪大还是我年纪大?”他的玉牌上是有出生的月份和时辰,没有刻年号。其实这也是有原因的,万一这玉牌不小心掉在宫外了,被人捡去,至少不会引起什么麻烦。
“我是成原八年出生的,你呢?”
成原是西唐显宗皇帝的年号。楚昭华突然意识到,他喊了这么多声师姐真的太冤了,不过喊她师姐的人也太多了,她已经习惯了:“嗯……不能告诉你。”
李毓轻笑了一下:“好,你不愿意说,我就不问。”
“也对,我也觉得你更喜欢喊我师姐,我还是不打扰你这份雅兴了。”
“也不是……”李毓沉吟道,“其实你刚才那样叫我,我很喜欢。”
“刚才?”她愣怔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她只觉得脸上突然微微发烫,幸好夜色苍莽,没有人能看清她此刻的脸色。她突然不说话了,李毓觉得奇怪,忍不住回头看她,可一转头,耳垂刚好擦过一个柔软的物体,一阵酥酥麻麻又百爪挠心的感觉顿时从他的心里升腾起来。
他望着前往看似无边无际的山路,低声道:“我这几天一直在想,山中无岁月,就这样一直下去也好。”
山中并非不见时光流逝,只是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暂时选择了逃避,不想去面对彼此站在两个不同阵营的现实。
李毓很快找到了可以避雨落脚的山洞,便挥开拦在洞口的茂盛草木,把楚昭华放下。他点起了火折,把洞口的位置都检查了一遍,不见有毒蛇和野兽盘踞的痕迹,而这个山洞似乎非常的深,也不知道会通到哪里,如果她身上没有带伤,他们倒还可以去看一看,现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尽量少些好奇,免得节外生枝。
他转身在楚昭华身边坐下,忽听她语声轻柔道:“我也是。”
他立刻反应过来,她是在回应他那句“就这样一直下去也好”,他拉起她的手来,两人的手心紧紧贴在一起,揶揄地问了一句:“莫非,我这个枕头和被子就当得有这么好?”
楚昭华又被逗笑了:“是挺好的,都舍不得了。”
李毓转过头,吻了吻她的嘴唇,又凝视了她片刻,又笑着倾身过去吻她:“其实还有更好的,保证你用过之后更舍不得。”
楚昭华想躲,但想了想便没推开他,反而伸手抚上了他的侧颜,回应了这个亲吻。李毓禁不住吻得更深,她的嘴唇这样柔软,令人辗转反侧夜不成寐,他的理智有些涣散,但还记得她身上还有伤,动作便也温柔得多。
“等、等一下!”楚昭华突然抬手捂住他的唇,他直接握住她的手,在手心亲吻了一下,根本不在意她突然叫停,反倒是楚昭华面色凝重起来,用力一把把他推开了。李毓本来正有点意乱情迷,被她突然一推,竟没稳住,嘭得后脑撞到了石壁。
这一撞,直接把他撞得什么绮念都没了,脸色沉了下来,这个时候,任谁被突然打断都不会高兴得起来,便抱着臂冷眼看楚昭华在地上摸索了半晌,从一堆枯枝叶中拨出了一个一寸见方的令牌来。
这是玄衣教的令牌。她接任教主已经有不短的时日了,对于教中的一点据点和大事记都记得非常清楚,玄衣教在这附近是没有据点的,倒是当年第一任的国师教主留下的手札上曾写到他在流云城附近的山中修行,丢了一个令牌。
其实教主丢了一个令牌并不是什么大事,他却在手札里写明了出来,她当时就觉得很奇怪。现在令牌找到了,难道这就是他曾经修行过的地方?
楚昭华握着令牌,突然意识到她刚才似乎推了李毓一把。她尴尬地看着抬起头,只见李毓那双眸子正幽冷地看着她,神情是绝对的不善,她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