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村民时常会进山里砍柴打猎,再加上每月都会给复明使送一个人去试药,指的路线都十分清晰简洁。楚昭华的伤又好了些,勉强可以提起内力来,若是寻常走长路,也不显得太过吃力了。

李毓其实对于她的直觉这一说法依然不以为然,只是见她心意如此坚决,连撒娇耍赖都用上了,自然也没法子再反驳。他自诩武功也是不错,她既然答应不离开三步远,要保护她也并非难事。

他们走到一半路程,都没遇到什么野兽毒蛇,周围除了林间鸟鸣,就再没有别的飞禽走兽的痕迹。其实这种情况在南诏的深山反而不太正常,他们之前在山里待了这么多日,别的野兽可能会避讳人气,可是毒蛇绝不会。

再多走了些山路后,草丛里开始有些蛇蜕,偶尔还会发现小型动物的爪印,反而显得不这么非同寻常了。

楚昭华紧紧跟在李毓身后,忽然看见有一条色彩鲜艳的青蛇从枝头盘旋而下,正对着李毓的头顶,想直接出手处理掉,忽然又想起之前跟他的约定,就改为出声提醒:“小心头顶!”

李毓连看都不看,出鞘的长剑剑气一卷,直接把那条青蛇搅成两截:“先休息一会儿再走。”

虽然探路的人一直是李毓,但他并没有觉得累,就连呼吸的节奏都没变化过,现在提出休息,不过是想让她不要太辛苦了。楚昭华连自己最不讲理的那个想法都被满足了,停下来休息这种事自然全都听他的,闻言便找了棵参天古树,在裸露在泥土外的树根上坐下来。

李毓没有像她一样坐下来,而是抱着剑,靠在对面,偶尔瞥过她几眼,见她额头冒出些细汗,便把水囊抛给她。楚昭华接过水囊,打开来喝了两口,又朝他笑了一笑:“你也喝。”

李毓俯身接过水囊,直接就着她喝过的地方喝了一口。

楚昭华看着他这个举动,微微垂下了睫毛,她现在发现了,似乎不管是她喝过的水还是咬过的食物,他都不介意。不仅是不介意,根本就连一点迟疑都没有。她望着自己的手心,忽然听他说了句:“你的……衣领没整理好。”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粗布衣服,怎么看都是好好的,连衣带都系得很工整。李毓叹了口气,伸手过去,把她往左稍稍偏了半分的衣领拉了回来。楚昭华突然又笑了,这回是被他逗乐的,她早就知道他有强迫症,却没想到这么严重,就是一点点偏离度都要纠正过来。

李毓看了她一眼,猜到她在笑什么,什么都没说,自顾自地望着远处。

走到这个地方,就连他都感觉到不太寻常的气氛。

休息了一会儿,他准备叫她继续赶路,可才一个回头,就连瞳孔都狠狠地收缩了一下,用气音道:“昭华,你坐着不要动!”

楚昭华诧异地睁大眼,真的听话得一动不动。她很快就感觉到一丝凉意,就在自己的颈边,她皱着眉,缓缓地、缓缓地动了一下小腿,她的匕首还绑在靴子边上,如果要拔出匕首,就会有不小的动作。她现在重伤未愈,反应速度自然是不能跟没受伤时候相比的。

李毓轻轻地抽出长剑,长剑出鞘的那一刻,除了剑锋上反射出来的光华,就连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那条用尾巴卷着树枝的褐色蝮蛇吞吐了下它分叉的舌尖,似乎把注意力从楚昭华的颈,分了一些给别人。

李毓上前一步,手中长剑挑出,几乎是贴着她的颈项过去,将那条蝮蛇劈成了两截。楚昭华只觉得颈上一凉,就听见啪得一声,半截蝮蛇的身子掉在了她的眼皮子底下。她忙站起身,跑到李毓身边,心里很是惊骇:她一直都觉得不论是内功还是剑法,她都是比李毓还有别的同门好上许多,她不仅仅是天份颇高,还特别肯下功夫打磨,可李毓刚才那一剑却是又快又准,对剑气的控制甚至还在她之上。这让她怎么能够不惊骇?只是她的震惊却被李毓理解成了害怕,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好了,没事了,没事了。别怕。”

她几次想问,最后又把话缩了回去,还时不时偷偷看他。李毓觉得很无奈,她不会真的以为这样偷偷地盯着他超过一息的时间,他还会一点感觉都没有?他走了两步,又停下来,问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吞吞吐吐的都不像你了。”

楚昭华摇了摇头:“没什么想问的。”

“真的没有?”

“自然是真……”楚昭华说了一半,忽然又不说话了,脸上的表情有点怪异,这样沉默了一小会儿,忽然问,“你记不记得南诏风物志里说,南诏有蛇,外表同蝮蛇无异,却非蝮蛇,又称凰蛇,乃蛇中皇后,一旦被杀死,别的公蛇……会为它报仇……”

“你的意思是,刚才那条蛇是凰蛇?”

身后沙沙声变得更加明显了,回头望去,身后俱是大片大片的蛇潮,爬行过的地方都留下了一地粘液。

李毓一把搂住她的腰,施展轻功往前奔去,可身后的蛇群却越来越密集,越来越近,似乎他们经过的地方,都有无数躲藏在暗处的蛇加入了追赶他们的道路。

楚昭华其实不太怕蛇,不然她当初在碰到巨大的黑蛇西萨时,早就吓破胆了,可是现在看到身后那一片壮观的蛇潮,浑身都开始起鸡皮疙瘩。如果是一两条哪怕是百来条,她可能都不会有太大感觉,可是现在……那些黏腻湿滑的冷血动物,成千上万地追赶在他们身后,发出嘶嘶的声音,光是看着手脚都要发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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