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中文>青春校园>长决>39.叁(下)
静的吹。

那月色恍然便成了从夜空中缓缓流淌下来的一条河,那样静谧而清透的流水,无比温和的拂过她的发梢与指尖,又不知从哪里顺着浑身的骨头与血脉一点点流入心间,从那冰封着的心上滑过,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不知不觉中,悄然裂开了。

朦胧间,似乎又是那一曲凤求凰。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楚靖溟忽然就想知道,她的面前,站在清亮月色中的这个人,思念的会是谁。因为那缠绵悱恻的思念,竟美得令人惊叹。

便在这时,窗外忽然下起了小雨,可那吹箫的人却依旧未停,秋夜里的雨一点点浸湿了他墨色的发梢和蓝灰色的袍角,楚靖溟想开口叫他,却不知为何沉浸在那曲子中,一点不想他停下来。然而她到底定了定神,轻声开口道:“李佑。”

李佑闻言,顿了一顿,抬眼看她,曲子却未曾停下。

楚靖溟静静盯着他,深吸了一口气,忽而狡黠笑道:“李佑,你若再不来这屋檐下躲雨,我就出去拉你过来了,我这里,可是没有伞的。”

李佑听了这话,无奈停了下来,笑道:“小娘子明明知道我是不舍得的。”言罢,他抬手扶一扶衣袍上的雨水,举步向窗边走来。还差着几步的时候,他忽然停下道:“我身上沾了水汽,小娘子身体抱恙,可别过给了小娘子,小娘子先把窗子关好吧。”

楚靖溟闻言,正想说没有事,却忽然想起了什么,还是依言关上窗子,才道:“好了,你过来吧。”

李佑这才继续走到窗前来,那房檐下挡雨的地方不宽,李佑贴着墙站,才勉强算是挡住了,他发梢的影子透过窗上的月影纱映进来,像是水上飘零的浮草。

沉默了片刻,楚靖溟低笑一声,道:“你堂堂皇子之尊,怎么又学人家偷溜进别人家院子呢?也不怕叫别人知道,白白说了闲话去。”

李佑颇不以为然,轻巧道:“小娘子第一次知道我吗?嘴长在别人身上,想说就叫他们说去吧。”

楚靖溟闻言不得不佩服李佑在此事上的洒脱和释然,虽然在别人面前她也常常做出一副不顾外人看法的样子,但若真的做起来,有些事情到底还是不行的,而瞧着李佑平素的所作所为,想来是当真不在乎别人看法的。

想到这里,楚靖溟无奈的摇了摇头,声音里却多了几分赞许,道:“也许偌大的长安城,也只有你是当真这样想又这样做了。不过,你又怎么突然想到要偷偷跑来我这里,今日八月十五,太极宫里不是有宫宴吗?怎的你又偷空出来?”

“那宫宴甚是无聊,我去了也没什么意思。”李佑的声音里满是轻巧,却叫人不知是玩笑还是认真,“而且我刚刚路过小娘子家侧门,便瞧见钱子舟带着他那位小娘子有说有笑的出去了,又想到小娘子的父亲今日是去了中秋夜宴的,我便想到,小娘子或许孤身一人,定是寂寞的很,我若能来陪一陪小娘子,逗一逗你笑,也是好的。”

听到这里,楚靖溟已不能觉得不感动了,尽管她依旧不知道,他的话里究竟有几分真心,又有几分是在游戏。但有些时候,一些人说的一些话,就会那样渗入心底,像是不起眼角落里生长的藤曼,静谧无人知晓,却还是生长了。

楚靖溟无声的笑了笑,连许久未曾松懈的眉间也舒展了些许,半晌,她才开口:“李佑,我可还听说过,你还为小钱拉过媒?”

窗外静了静,那向来好听的声音才又一次响起,道:“那是我不是不知子舟与他那位小娘子情深意切嘛。”

楚靖溟轻笑一声,知他窘迫,便也不再逗他,只道:“你要如何逗我开心?”

李佑又笑起来:“小娘子可听出我方才吹的是什么?”

“这如何听不出来,是凤求凰。”话一出口,楚靖溟才方觉惆怅,有个苍白的影子又从心间跃出,狠狠地痛了一下。

李佑却毫不知情,继续道:“小娘子可知道文君与相如的故事?”

“自然是听过的。”用手狠狠按住心口,无声的大口喘着气,楚靖溟才觉得那感觉轻了许多,才勉强平静开口,“相如以一曲,与之私奔,这故事,本就是听了无数回的。”

还记得小时候学琴的时候,授课的那位琴师,一脸憧憬的讲了那个故事,楚靖溟至今记得,那年轻的女子脸上,明显泛起的红晕。

只是后来,又不过是一段惆怅往事罢了。

但李佑的话却并未驻足于此,他接着说:“可是小娘子可知道后来的故事?“

后来的故事……她也是知道的,相如入仕,飞黄腾达后想到的却不是衣锦还乡,寻这位为了他抛弃一切的妻子,而是一封家书,碎了一个女子全部的梦想。

“一二三四五六七□□十百千万。“独独没了忆。

他要纳妾,他那才华横溢的一颗心,终究没能只向她一人敞开,那双握笔可生华的双手,要去轻抚别人的青丝,只恨不能共白头。

天知道卓文君在收到信的时候究竟流了多少泪,可是她究竟是卓文君,娘家对面当垆卖酒逼得父亲不得不妥协的卓文君,那些泪,她究竟和血吞了,却没有妥协。

她怎会是那样的女子?

“她怎会是那样的女子?“楚靖溟轻笑一声,问道,却不知问的是旁人,还是自己。

李佑笑道:“是啊,文君一首白头吟寄去,她的才情,哪里又输给了司马相如呢?“

“春华竞芳,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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