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绣虽被颜苒威迫的气势骇了一下,仍硬着头皮道:“奴婢自然不敢做大姑娘的主,不过发卖轻萱是夫人的意思,大姑娘若有不满,只管去找夫人便是。”
画绣说着,向那几个婆子使了个眼色,婆子便继续拖着轻萱向外走去。
颜苒见她们人多势众,无法阻止,直接拉住了画绣的胳膊,也拽着她跟了上去。
画绣未料到颜苒身形娇弱,却有这般大的力气,一时脱身不得,只能一边挣扎一边大喊:“大姑娘,您这是要做什么?”
颜苒一副破釜沉舟的气势,阴狠的说:“何必在这里拉拉扯扯的,不如我们到大街上去喊一喊,告诉所有人,就说颜府的婢女行为不检,与人私通。仆人随主,颜府的姑娘必定也是这般品性,可好?”
画绣闻听此言,面色大变,没想到颜苒竟为了一个下人如此豁得出去,连自己的名声都不在乎了。
颜苒可以破罐子破摔,可若她当真这般嚷嚷出去,连累了颜瑶的名声,温氏岂会不迁怒于画绣?
画绣思及此,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抱着颜苒的大腿喊道:“大姑娘息怒,奴婢只是听命行事,您可千万别拿奴婢开刀啊!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放开轻萱!”
被画绣这么一吼,婆子赶忙松开了手。
轻萱被堵住了嘴,又被左拉右扯,呼吸不畅,脸色憋得紫红。
颜苒心疼的扶住了她,冷漠的扫了众人一眼,直接去找颜老爷。
温氏惯会恶人先告状,早在颜苒来之前,便向颜老爷添油加醋了一番。
是以颜老爷一见到颜苒和轻萱,就怒不可遏的呼喝道:“你来做什么,怎的还没将这贱婢发卖出去?来人……”
颜苒扬声打断了颜老爷的话,却是看向温氏,冷冷的说:“母亲,您这般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急急的处置了轻萱,可是对我不满?”
温氏面色不自然的笑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轻萱行为不检,你的声誉也会受到影响,我可都是为了你好!”
颜苒质问道:“捉贼拿赃,捉奸成双,您可曾亲眼见到轻萱与人私通?”
温氏不满颜苒咄咄逼人的语气,心中生怒,嘴上却委屈的说:“无风不起浪,我虽未亲眼见到,却必定有人见到,否则这流言是怎么传出来的呢?”
颜苒怒容隐现,冷笑一声:“母亲也知道这是流言,更应该知道三人成虎,流言怎可信?轻萱每日与我同在一处,怎有机会与人私通,这分明是诬陷!”
温氏摆出一副慈母的架势,苦口婆心的说:“苒儿,我知道你与这婢子从小一起长大,感情甚笃,自会相信她说的话,可是人心隔肚皮啊!”
温氏不动声色的挑拨离间,又语重心长的劝道:“何况,这事情已然传了出来,不论真假,都势必会对你的名声造成影响。我们大事化小,将这婢子发卖出去,与她撇清关系,对你也有好处。”
颜苒听着温氏的话,怒极反笑:“这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说,是有人故意针对我;往大了说,是有人故意抹黑颜府。旁人往我们身上泼脏水,我们不反驳,反而还认下了,这是何道理?”
温氏见颜苒又将事情上升到颜府的颜面,使颜老爷产生动摇,忙道:“轻萱身为奴婢,不能护主,反而牵累主人的声誉,便是处置了也不为过!”
颜苒不再理会温氏,而是转向颜老爷,义愤填膺的说:“爹,此事必定是有人故意为之,难道我们颜府就这样任由旁人污蔑?”
颜老爷听着颜苒和温氏的争论,沉默良久,最终一锤定音:“苒儿说得对,事关颜府颜面,不可轻忽,还需从长计议。”
回到琼华院,轻萱便跪在了颜苒面前,哭道:“姑娘,此事皆由奴婢而起,奴婢不能拖累姑娘,就如夫人所说,让奴婢离开吧!”
颜苒扶起了轻萱,轻叹一声:“别傻了,此事与你无关,温氏这么说,不过是为了砍断我的臂膀罢了。我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你,你也要好好的陪在我身边,知道吗?”
轻萱被颜苒的那句“不惜一切代价”震撼并感动到,目光渐渐变得坚定:“嗯,奴婢一定会一直陪着姑娘的!”
次日,颜苒和轻萱出门后,没走多远就碰到了温容安。
颜苒惊讶道:“表哥,你怎么在这里?”
温容安目露担忧:“我听说了轻萱的事。”
后面还有一句“我很担心你”,被他默默地隐去了。
他又问道:“是温氏做的?”
颜苒摇了摇头,否定道:“这种传言不只对我有影响,也会牵连到颜瑶,温氏不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蠢事,想必只是顺水推舟罢了。”
温容安眉间微皱,疑惑道:“那会是谁做的呢?”
颜苒也很迷惑,这也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到底是谁针对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