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弦音这逆来顺受的模样,彩儿红了眼眶。
她壮着胆子跪在地上泪眼朦胧的看着座上的太后跟皇上,拿袖口抹了一把泪。
“小姐自小便被二小姐与二夫人欺压,”她哽咽着,“她们不是对小姐动手打,便是动口骂,到现在为止小姐身上的那些伤痕都还未完全淡退。”
“请皇上,太后娘娘,明鉴!小姐绝对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
说着,彩儿将头深深的叩在地上。
“你这个贱婢!就跟你家主子一个贱样!”王氏一肚子的气最终迸发出来,骂咧开了。
怒火中烧起来,她便又朝彩儿撒泼。
一想着自己曾经是风风光光的少卿夫人,到现在沦落至流离失所,她就恨得牙痒痒。
就连这个曾经在府里见着她连话都不敢说的贱婢也敢控诉她!
越想越气愤,她抬手朝彩儿挥去。
眼看那一巴掌便要落到彩儿脸上,突然一抹淡青色身影快速冲过来挡在彩儿面前。
王氏的一巴掌,便就落到了那抹淡青色身影清丽的脸庞上。
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众人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看向王氏的眼神平添三分鄙夷,三分蔑视,一分愤懑,三分不忍直视。
太后双手撑着座椅扶手,震惊的看向那一幕。
凌渊亦愣住了神情。
唯独座上的君王冷冷淡淡,深邃眸子里面暗藏着令人无法揣摩的情绪。
王氏落下去的那一巴掌力道很大,在殿内清脆的响起,回应久久才熄灭下去。
她自己的手腕都忍不住发抖,掌心微疼。
即便殿内的灯光不如白日光线明亮,但是弦音的脸上却清晰的出现了几条红痕。
“娘亲,你怎么这么冲动!”平时糊涂无脑的弦柔,此刻深深察觉到殿内气氛的异样。
她紧紧拽着王氏的袖口,恐惧笼罩在心头。
今日不同往时,弦音已经不是那个在少卿府时任她们踩在脚底下的丫头。
她如今已是名正言顺的幕王妃。
先不说布偶一事没弄明白,而单单这一件掌掴幕王妃这等以下犯上大不敬之罪,便足够摘了她们的脑袋。
王氏这时候也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的莽撞导致了多么严重的后果。
她软下态度求宽恕,跟先前截然像是两个人。
可是显然,她已经将她那恶毒后娘的嘴脸展现得淋漓尽致。
众人不用再去细细追究什么,便能知道弦音在少卿府时是过着这样水深火热的日子。
加之还有先前以少卿府的名义全城张贴的致歉告示书,已然多少有些了解弦音所遭受的困苦。
“将这刁妇拉出去杖毙!”太后沉闷着嗓子掷地有声。
弦音将彩儿拉起来,她转而看向太后:“母后息怒,彩儿说话没分寸惹了二娘生气,怪不得二娘。”
“纵然二娘与弦柔被赶出少卿府,她们却也是弦音的亲人,府中还有家弟弦青,他才八岁,望母后开恩留二娘一命!”
她双手含胸温婉乖巧,说话的声音也是轻轻的,与王氏跟弦柔的刁钻野蛮形成鲜明的对比。